可是他聽到杜雲雨後一句話,一時腦子有些轉不過彎兒來。他抬頭看了看杜雲雨,見其似笑非笑腹黑的樣子,好似在醞釀什麼。
“啊!”小三子一下就猛然想起了,怪不得他老覺得自家少爺怎麼突然就抽條了不少,他得仰著頭說話。自己剛才一時情急,竟壞了少爺當初立下的規矩,跪了下去!
杜雲雨看著小三子慌張的樣子,知道他這是想起來了,便幽幽開口道:“念你是一時情急,沒來得及思考,是本能反應,這次小爺就大人不記小人過。”
“唉,誰讓小爺就是這麼心軟呢?”杜雲雨十分不要臉地自己誇自己道,不過她話鋒一轉,“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去收拾收拾東西,罰你明兒在一品天下門口給咱招攬食客。小爺也不故意為難你,招到二十人就行了。”
小三子一聽,頓時喜上眉梢,這“招客”可是他的強項啊,還是自家少爺心疼自個兒,簡直是送分題好不啦。
杜雲雨將小三子的神情看在眼裡,眉毛一挑:樂吧,明兒個還有更讓你樂的呢,不光你樂,咱們大家夥兒都樂!
而此時的春燕,則騎著馬,慢慢悠悠地走在官道上,嘴裡還唱著她的代表作。
“咦?那個小丫頭倒是十分有趣兒,騎著一匹老馬不說,還反坐在馬背上。”官道上一輛馬車裡,一位年輕的婦人被春燕那歡快的曲調給吸引,便挑起車簾子,朝外看去。
而春燕對此渾然不知,她現在心裡可嗨皮可滿足了,只覺得這空氣都比長安城裡的好太多了,“唉,就是搞不懂少爺,為啥非得讓我帶著卡宴來。”
原是,杜雲雨拗不住春燕答應了讓她一個人去幽州後,害怕路上萬一真有個什麼情況,便讓她騎著卡宴去。
春燕一聽這哪兒願意幹?且不說卡宴認主,連拉馬車都是看車上有她家少爺,才肯拉的。讓她騎著卡宴去,倒還不如讓她自己徒步去得利索呢。不然是她騎卡宴,還是卡宴“騎”她,這都兩說呢。
而且卡宴可是一匹實打實的老馬好伐?哪有那年輕力壯的駿馬騎著讓人巴適?她可還想策馬奔騰呢,她可是親手餵了卡宴這麼多年,對於卡宴那個臭德行是瞭解的透徹得很,就跟自家少爺是一樣兒一樣兒的。
都是一般的懶!
可這些話啊,春燕可不敢跟她家少爺說,那不是自尋死路麼?只得期期艾艾地說,卡宴老了,她這吃的多,長得也快,要她騎卡宴,那不是讓咱卡宴受苦麼?
杜雲雨一聽,哪裡不曉得春燕那點兒花花腸子,可她想得卻是春燕是在顧慮卡宴認主這個問題。到時候半道上不肯讓她騎,那她不是糗大了。於是大手一揮,表示那都不是事兒!
於是啊,杜雲雨帶著春燕去了馬廄裡,在卡宴的周身轉了一圈兒,將春燕騎著它去幽州的事兒那麼一說。
誰知卡宴從鼻孔裡出了一口氣,轉過身,拿著馬屁股對著春燕,那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了。
春燕見此,心裡樂得直開花,可她面上不顯,反而是一種被羞辱的委屈模樣,對著杜雲雨可憐兮兮地說,其實也不是非卡宴不可的。
那不,卡宴邊上那匹小白馬就十分不錯,長得漂亮不說脾氣還柔順。
當然了,春燕可是老早就對那小白馬垂涎不已,將小白馬的來歷打探得一清二楚。那可是青霄國的良馬駒,日行千里都可以的。
可誰知杜雲雨充耳未聞,只是冷冷地開口說著,若是卡宴這回不聽話,那她這廟小可容不下不幹活兒就算了,還不聽話的人或者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