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雨說完這話,耳邊傳來公子孤輕微的嘆息,“怎麼?嫌我嘮叨了?”
“不是,你說的我都懂,只是身陷其中,好的壞的,通通由不得心。二雨,你可知曉我有多厭惡這樣的生活?”這麼多年,這是第一次公子孤說出這話。
他以為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把自己內心深處的話說出口,沒有那個能讓他說出口的人。
“二雨,你知道,我有多感恩上蒼麼?是它把你又帶回到我的身邊。而我這麼多年,苦苦支撐的一切如今也都有了歸宿。”公子孤斂目幽幽說道。
跟變著戲法兒似的,從身後拿出一壺酒。扯掉塞子,抱著飲了一口,笑著對杜雲雨說:“二雨,要不要來點兒?”
杜雲雨聽著公子孤說的那些話,心裡五味雜陳,“天爺,要不你給我說說你這些年的事兒吧?”
思量了良久,杜雲雨還是決定問出這句話。這是她一直躲避不想提及的,她曉得,公子孤也是亦然。
她也不是真的跟十五歲不知世事的小屁孩一樣,哪裡不曉得這其中不為人知的辛酸?
殺手是那麼好當的?尤其是能躋身到最頂端,說是踏著屍體踩著鮮血也一點兒不為過。
“酒不喝?挺淳的,埋了十年的女兒紅。”公子孤對杜雲雨的問話充耳不聞,換了另一個話題。
“還敢拉著我喝酒?也不怕我再拉著你去黃泉碧落走一遭?”杜雲雨心中瞭然,也不再堅持。不說,是因為真的太血腥吧?
公子孤聞言,又喝了一大口,酒水順著嘴角流下來,直淌在了他的衣衫上,“我倒還真的不怕,只要下輩子能再遇到你就行了。”
“哈哈。”杜雲雨仰天大笑,“你倒還是個不惜命的,這回可還順利?”
“小瞧你天爺了不是?你何時見過天爺出馬有辦不成的事兒?”公子孤笑著道。
心裡卻異常苦澀:二雨啊二雨,其實我比誰都惜命。以前想留著命找到你,如今想活得好好的,打下這天下,帶你看。你不是最喜歡數錢和遊山玩水麼?
“嗯,天爺最厲害!天爺呱呱叫!天爺…要不你再給我個一品天下之類的,能錢生錢的好東西?”杜雲雨眯著眼笑嘻嘻地說。
“你還真是個螞蟥,見血就吸是不?給你那麼多,也不怕吃撐咯?”公子孤聞言覺得自己剛才心裡所想的,一定都是腦子裡進水了。
“小氣吧啦的,越有錢越摳門兒。”杜雲雨撇著嘴說道:“行了,該哪兒來的回哪兒去,省得小爺看了心煩,摳摳搜搜的也不知學了誰了。天爺我告訴你,你這可是學壞了昂!”
公子孤面色微沉,“怎麼這就過河拆橋了?這麼大的一品天下,還不夠填飽你肚子的?再說了,本天爺能這麼摳門兒,還不是你教的好,突然發現,這摳門兒倒也是蠻有意思的哈,怎麼辦?一品天下就這樣給了你,本天爺好似有些後悔了呢。一年白白損失了好多銀子呢。”
杜雲雨一聽,“噗嗤”就笑出了聲,“得了吧,進了我的口袋,還有你的份兒?快回去歇著吧,瞧你那兩大黑眼圈,都趕上國寶熊貓了。”
突然,杜雲雨好似想到了什麼,有些興奮地說:“天爺,要不你給我整隻熊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