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知道這件事情，也知道部隊的確是各類間諜、特務最為關注的地方，因此林棟並沒有因為這個上尉的嚴厲盤問而生氣，掏出了身份證，一邊遞給他一邊問道：“你是說有確切的證據，能讓我看看是什麼證據嗎？我倒是想知道，我什麼時候成了嫌疑人了？”
那個上尉經歷的此類事件不少，遇到的形形色色的嫌疑人，那些人在聽到自己有嫌疑或已經有確鑿的證據被限制自由的時候，要麼強做鎮定，打電話找人，要麼一下子委頓在地，癱成一團，又或者大哭大鬧，不肯服法。
但是，眼前這個人太鎮定了，彷彿只是在接受一個普通的檢查程式一樣，難道其中真的有誤會？
但是，自己明明是看到過那個照片的！
抬眼又看了看林棟，不錯，就是這個年輕人！
曹川是戰區保衛部的，雖然只是上尉，但管的地方卻不少，權力也不小，自然不會覺得年輕人如果隨便找人個就能夠把自己撈出來，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711研究所地位重要，裡面有著層層的秘密，曹川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現在就打草驚蛇，驚動這個年輕人。
胡所長也反應過來，鎮定的說道：“曹幹事，既然你說有證據，那麼請把證據拿出來。雖然我們研究所涉及的核心機密不少，但是，這個年輕人林棟自己掌握的很多技術，甚至比我們自己的技術還要先進，如果說他有問題，恐怕真說不過去！再說了，我們能請他來，自然也是經過層層審核的。我想這一點你們應該知道。所以，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你是要為這魯莽行為負責的！”
胡所長雖然是技術人員。但畢竟擔任所長也有些年頭了，自然而然的便有了些官威。他這麼一說，曹川還真的猶豫了。
的確，711研究所並不是那些普通的營區、院校，隨便有個人帶著就進去。這裡是守衛嚴密的研究所，如果沒有經過嚴格的政治考核，外人怎麼可能進得去？
但是，自己所掌握的東西，也是非常秘密的。至少在沒有查清楚之前，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至少是不能讓林棟知道——如果今天林棟沒被自己扣住，而又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那豈不是讓很多人費了很大心血所做的工作，就白費了？
曹幹事為難了。
副所長柳權，也就是那個上校再次說道：“咱們進不是進到會議室裡慢慢談？”他敏銳的發現，附近已經有技術人員在朝這邊張望了。無論如何，這不是一件可以公之於眾的事情，所以。隱秘一點沒錯。
曹川也覺得這麼大庭廣眾之下說機密的事情不妥，便抬頭看了看胡所長。
胡所長點頭，然後對林棟說道：“小林。先委屈你一下，咱們去會議室裡。我相信你，我也相信很快這事就能查清楚，希望你理解一下，畢竟在部隊裡，很多東西是需要走程式落實制度的。”
林棟沒有其他人想象中的不耐煩或有情緒，笑著說道：“沒事，我能理解。我的公司裡也請了不少退伍兵承擔安保任務，到現在為止至少抓了三個間諜了。我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放心吧，我會配合調查了。走。咱們還是會議室去說吧！”
見林棟絲毫不以為忤，胡所長暗暗點點頭。這小夥子不錯！
進了二樓會議室裡，曹川的語氣緩和了下來，把身份證還給了林棟，然後說道：“我的確有一些證據，證明你有嫌疑。但是現在不好拿出來，畢竟那些比較秘密。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回答幾個問題。”
林棟點點頭：“你問吧。”
“你來711研究所的目的是什麼？”
“空軍希望我能夠把我們集團掌握的虛擬技術，和711研究所的模擬訓練艙軟體融合，給飛行員模擬訓練提供一個融合度更高、更加逼真的模擬訓練環境。”林棟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聽了林棟這麼說，曹川有些詫異，這個比自己年輕的多的小夥子，看樣子不過是個大學生，怎麼可能做這麼複雜的事情？
“是誰聯系的你？是誰通知你來的這裡？”曹川並沒有在這個事上糾纏，繼續問道。
“空軍司令部作戰訓練部物資裝備採購處吳副處長。”林棟一點也不隱瞞，繼續說道：“他是到我們長纓集團聯絡採購任務的。當然，讓我來711研究所並告訴我研究所位置的，是空軍司令部作戰訓練部資訊化訓練處的程廣才副處長，我這裡有他們的聯系方式，不過我建議你還是透過軍線聯系他們吧。”
曹川再次驚訝，對自己手頭的證據也開始懷疑起來，這麼明確職務的姓名的人員，不可能是隨便編的，至少一查一個準。而且牽扯到這個級別，如果林棟真是間諜的話，那恐怕問題就嚴重了！
曹川不再發問，立刻便到隔壁辦公室裡，用軍線電話開始查詢和上報。
曹川的直接上級，戰區保衛部門的一位領導一聽這件事情，立刻重視起來，讓曹川先別慌，等在那裡，他立刻打電話報告上級——711研究所可不是小單位，如果真的被“入侵”了，那事情就大了！
當這位領導把事情報到戰區政治工作部的一位主管保衛工作的副主任時，那位副主任下意識問道：“你們查的人是誰？”
“林棟。我們的確有相關證據證明他和我們目前正在嚴查的一個目標有接觸，而且不止一次。應該不是巧合。”這位領導自然知道曹川為什麼會懷疑林棟。
“林棟？長纓集團的林棟？”這位副主任突然想到什麼，反問。
“這個林棟的確說他是來自長纓集團的。剛才和空軍方面也核實了，他們的確是請長櫻集團的人到711研究所幫忙研製軟體，並採購了長纓集團的産品。”
這個副主任想了想說道：“你先等我五分鐘，五分鐘後我給你回話。”說完掛了電話，然後直接把電話打到了一位主管情報工作的副參謀長那裡。
“老和，我記得你曾經給我提過一個叫林棟的，你還記得嗎？”
“你是說長纓集團的？當然記得。”那位副參謀長自然對林棟的資訊不陌生，自己手底下還有人去到林棟那裡工作呢。
“那他有沒有可以是間諜？”
“間諜？”這位正在喝水的副參謀長當時就噴了，“你說什麼？林棟是間諜？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什麼意思？說明白！”副主任有些不高興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能笑得出來？
“好吧好吧，老杜，我雖然不知道你手底下哪個糊塗蛋把林棟盯上了，但我確實的告訴你，這個林棟不可能是間諜。如果他是間諜，恐怕咱們國家裡就沒多少不是間諜的人了！我告訴你，那個正在被保護的0108廠，就是林棟搞出來的，你覺得他可能是間諜嗎？要知道，那裡的技術，恐怕現在全世界就咱們獨一份吧？如果他是間諜，那對方出的血本是不是太大了？0108廠有多重要，用的地方多廣泛，不用我提醒你吧？”
“……竟然是這樣！那我知道了，這是個誤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