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琪下意識地將“離火”從衣袋裡掏出, 果然觸手便感覺到微微的熱,劍體的振動很明顯, 細聽之下還能隱約聽到清脆的劍鳴,彷彿與什麼産生了共鳴……
“你這小刀是網上淘來的吧?蠻別致的……多少錢啊?”幾乎每個看到“離火”的人不是將其看成水果刀就是當成了一件小工藝品, 易千偌也不例外。
“喂,我在跟你說話吶!”
見對方仍然愣愣地看著小刀,將自己徹底無視, 他心裡有氣, 於是一把將齊琪手裡的小玩意搶了過來。
手中的“離火”冷不防讓人搶了去,齊琪大驚,急忙對易千偌攤開手:“這玩意兒很危險,快還給我!”
“離火”的尿性她不止見識過一次了,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小鬼頭以為對方在嚇唬他, 耍起了小性子:“不還不還,就是不還!”
二話不說劈手奪下“離火”,然而當齊琪再次碰到劍身時, 竟吃驚地發現劍體恢複了平常冰涼的溫度。
水木澤曾告訴過她,“離火”因嗜血無數, 有違天道而遭到神罰,血肉幻化劍胎,本體化作劍靈,被鍛造成神兵利器以守護世間。
因而只有在感應到大量死魂或者邪祟之時,劍體會分外敏感狂躁,有時甚至會失控暴走。
這種情況遇見過數次了, 幾乎每一次都讓她耗費許多精力去安撫。
齊琪能安撫劍靈是因為她自己是劍的主人,可是為何剛剛易千偌握了一下“離火”,卻也平息了劍的躁動?
帶著滿心的不解與疑惑,齊琪不禁抬眸看向面前的小鬼頭。易小天王仍蹲在牆角處,一面畫圈圈一面不滿地嘟囔著:“看一眼都不行,小氣鬼……”
其他幾個男女藝人都湊在一塊商討待會才藝表演的對策,煌燁跟他們說不到一塊去,一轉身卻見齊琪不在什麼時候將自己的貼身短劍掏了出來,直勾勾地盯著劍身。
“小齊?”
一連喊了好幾聲,沉浸在深思中的人方才如夢初醒地抬頭,不知王上為何叫自己。
煌燁微微嘆息:“小齊,你剛剛究竟是怎麼了?我喊你好幾聲都……”
話音未落,一旁經過的沐河順勢拍了拍齊琪的肩:“還愣著幹什麼?馬上就到你們亮出絕活的時候了。”
兩人這才意識到還有個巨坑的才藝展示,頓時又陷入了苦惱。
苦惱是正常的,對於這些在熒幕中表現得遊刃有餘,鏡頭前擺拍得堪稱完美,習慣了站在聚光燈下鶯歌燕舞的明星而言,置身於青山綠水環繞間,耳畔還不時響起雞鴨的叫聲,為一群農民兄弟和村姑農婦表演節目,實在是讓人摸不著北。
“你們覺得唱山歌怎麼樣?”
“好主意是好主意,可是我不會耶,你們呢?”
“我也不會,我只會扭秧歌。”
“扭秧歌不是東北人的專利嗎?這是在西南,行得通麼……”
“可是我也沒聽過什麼山歌,更不會唱……要不就試試‘最炫民族風’,怎麼樣?”
幾位95後的小花旦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討論,一邊為自己補個淡妝。在她們看來,最終結果無法預料,但形象問題馬虎不得。
易千偌默默地從她們身旁走過,反正自己的助理是指望不上的,他想找齊琪說說話,卻不知如何開口。
想不到這一次,齊琪主動對他招了招手:“你過來。”
“快到才藝展示的時間了,你有幾成把握?”易小天王見她背靠一棵猶為粗壯的大樹,手裡把玩著幾片葉子,看上去似乎一點都不著急。
“一成也沒有……”齊琪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一副聽天由命,無所謂的口氣,“你呢?”
易千偌心中自然也沒底,不過他向來極好面子,即使沒什麼信心也不會表現出來:“我可是去年華語樂壇‘最有潛力新人獎’的獲得者,吹拉彈唱歌舞曲詞無所不能,一個小小的才藝表演豈能難倒我?”
“如此看來,你是勝券在握了?也好,這樣一來就不用天天分神去照顧你了。”
“喂,我不就是讓你幫忙搭帳篷,順便蹭了你幾頓飯嗎?沒必要斤斤計較到現在吧!”
“我斤斤計較?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期待你的表現,也祝你拔得頭籌,拿下那間最好的房子。”齊琪仍在為剛才“離火”的異常振鳴而思慮重重,本打算問一問小鬼頭握住“離火”時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卻被他倒打一耙的話弄得哭笑不得,思緒亦被打了岔。
煌燁站在不遠處梯田的田埂上,彼處視野相對開闊,農舍院落一覽無餘,包括抱臂倚樹的齊琪與一路屁顛屁顛跟著她的小鬼頭。
剛剛只顧著和易千偌講話沒注意其它,齊琪一抬頭,恰巧看到她的王也在朝自己這邊張望,於是她當即將小鬼頭撂一邊,幾步上了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