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小齊”, 彷彿牽引著靈魂,回到古老的應天。
一聲輕喚, 像是啟動了咒語,打破記憶的封印。
一個凝眸, 猶如無形的緞帶,將這看似無常的命運裹挾著歡笑與悲傷,卷進天意的洪流。
同樣的情形, 同一個位置, 曾經,她為他擋下暗中冷箭;今天,她又替他扛下致命一擊。
煌燁知道,這份情怕是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齊琪口幹舌燥, 難耐地睜開眼, 終於看清楚了自己身處的地方。
“王……”剛開口便是忍不住一陣咳嗽,牽動了背上的傷,齊琪不禁發現自己嗓子沙啞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先別說話。”煌燁倒了杯溫水, 卻並沒有急於喂給她喝,而是學著花雯雯用棉簽蘸了塗抹在嘴唇, 然後將她慢慢扶起靠在自己胸口,將杯沿靠近唇邊。
吳曉知趣地退出叫醫生去了,煌燁看齊琪自己捧著杯子飲了半杯淡鹽水,多多少少放心了些,便說道:“你的背部傷口很深,流了很多血, 所幸救治及時。現如今行兇者已經抓住,你只管好好養傷,其它的不必多慮。”
片刻後,幾名醫生趕了過來,做了一番檢查之後,他們皆對齊琪驚人的恢複能力表示佩服。
一般情況下,這麼深的刀口且不論會不會有感染的風險,發炎是肯定的,反反複複燒幾天也是很正常的事。
沒想到僅僅過了一夜,病人燒也退了炎症也好得差不多,而且傷口癒合了七七八八,照這麼看來,很快就能出院。
“謝天謝地!”聽了醫生的話,吳曉顯得很開心,“這樣一來琪姐就能趕得上新片開機了。”
煌燁涼涼地斜視了他一眼:“趕不上又如何?難道為了賣藝,連命都可以不要了麼?”
“尹哥,您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吳曉撇著嘴,一臉委屈的小模樣。
等醫生走後,煌燁讓吳曉給趴在床頭熟睡的花雯雯披了件大衣,又打發他出門給自己的手機繳費。
病房裡除了還在呼呼大睡的小花助理之外,只剩下他和齊琪兩人。
捕捉到對方眼神中一閃而過的疑惑,煌燁故而解釋道:“我把他支走,是因為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你。”
齊琪雙手捧著杯子,見他神情鄭重,於是點頭道:“小吳一向粗心大意慣了的,平常嘴巴又不嚴實,讓他迴避一下也好。”
煌燁突然冷笑了一聲:“你真的覺得自己瞭解吳曉這個人嗎?”
“瞭解?”齊琪抬眸,不解地看向她的王,“小吳平常做事的確不太靠譜,但他人品應該沒什麼問題……”
“他的人品如何無關緊要,我擔心的是此人另有圖謀。小齊,就在剛剛他趁你昏迷未醒之際,在你的枕頭下面翻找著什麼,被我親眼看見。”
“枕頭?”齊琪蹙眉。
她自幼習武,年紀輕輕便統帥三軍,警惕性一向比尋常人高得多,武器都是貼身攜帶,即使在睡覺時也會習慣性地將短刀或匕首藏於枕頭底下。如今雖說不用擔心什麼刺客或者敵國細作的偷襲,但這樣的習慣仍然保留著。
昨晚遭遇歹徒行兇,送到醫院的時候其實自己意識並未喪失,還知道趁著醫生檢查傷勢之際順手將“離火”放在枕頭下……
對了,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