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現在就是隻狐貍,小狐丸內心灰暗往今劍手臂上一躺,決定裝死。視線定位在三日月身上,從妹妹那裡攝取一點對生活的信心。
在三名三條刀沉默的時間裡,安倍晴明這邊幾位已經根據眼前的“結果”,用見慣平安京神奇事培養而成的想象力腦部完了全部的起因、經過,並且架構完成細節生動,活靈活現的像是曾在他們眼前上演了一遍般。
年紀小的神樂對情緒的掩飾能力還比較弱,已經顯露出了明顯的關心情緒。
“一定很難熬吧……”她望著小狐丸擔憂道。
這樣的情況已經沒有辦法再解釋清楚了,只好模糊的回應幾句盡快把這件事揭過去,平靜的把注意力轉移。
還好現在有排在第一緊急的大天狗事件,他們很快開始接上之前在鞍馬山得到的資訊,討論起了接下來的行動。
寄往大江山的信件已經用陰陽師的手段送了出去,同時源博雅也決定明天一早就前往大江山,不準備等大江山回信再打算。
為了爭分奪秒,他沒有這個時間可以花費在等待這樣無意義的事上面。
“那今天大家就睡下吧,”安倍晴明最後拍板,“明天我和博雅,還有這三位刀劍付喪神,就出發前往大江山,這邊的事就麻煩八百比丘尼和神樂了。”
“放心吧,晴明大人,”八百比丘尼輕笑道。
神樂握緊拳頭,認真的點了點頭,“嗯,我一定會好好做的,晴明。”
忙綠的一天暫時結束,宅院內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為了接下來的事在好好休息,儲存體力。
回屋的路上,因為都是女生所以住的也近,神樂就和三日月宗近同行著走在走廊上。
剛才遠遠一看就隱隱發覺了三日月宗近眼睛好像很特別。此時在這樣的距離悄悄觀察過後,神樂驚訝的發現旁邊的姐姐不僅長到非常非常好看,眼睛裡竟然有新月。
“月姬和輝夜姬是親戚嗎?”
三日月宗近愣了愣,停下腳步彎腰看著神樂笑道:“不是哦,為什麼這麼說?”
神樂抬著頭,清澈明亮的雙眼即便在夜晚中也泛著淺淺的波光,“月姬讓我感覺,和月亮很像。”
第二天清晨,陽光明媚,讓人滿懷期待著這又是一個好天氣。
昨天發生的一切在三日月宗近夜晚的夢中重演了一邊,還有許多千年前與兄長們相處的片段。
她睜開眼睛,慢悠悠的坐了起來時,感覺思維還有些遲緩。
竟然,真的重新見到了兄長今劍和小狐丸。
在這個只有她一個人在的時候,這些複雜的情緒才真真切切的浮現在了心頭,交雜在一起讓人辨不分明。
在她長久的生命裡經歷了無數分別,但是與父親、兄長的分別,卻是第一次將“分離”濃重的印在了她的時間裡。
三條宗近是人類,生老病死是天命,無從更改。對於父親的分別,她並非沒有心理準備,接受起來也相對容易些。
但是兄長們不一樣。
分離到來的太過突然,當時年幼的三日月對此根本毫無準備,就像是一個人向前跑了幾步,在一轉頭時身邊的兄長就不見了蹤影。
沒有人會一直在她身邊。
三日月宗近早就知道了這一點,並在長久的歲月裡變得已經能夠淺笑著對自己提起這一點。
然後在大阪城,她又朝著南牆猛頭撞了過去。
活了一大把年紀,很多事情都不重要了,比起為摸不清形狀有各種可能性的未來而痛苦,不如珍惜眼下還能相伴的時光。
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三日月宗近轉身拿起旁邊的衣服,慢騰騰的一點一點穿好了衣服,再走到門邊拉開了拉門。
她本來想著在一天之始欣賞一下陰陽師庭院的奇妙景色,沒想到第一眼看到的卻是她的兩位兄長。
作為大太刀的今劍從背影看著就相當寬闊可靠,銀色的長發垂下有發尾落在地板上,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小鳥正點著頭鍥而不捨的去啄它。
而小狐丸白花花、毛茸茸的背影緊貼著今劍,端正的坐姿硬是以狐貍之身散發出了溫雅知禮的氣息。
聽到開門聲後,兩個兄長就站起來轉身看起,今劍的臉和小狐丸的狐貍臉上都瞬間揚起了極為燦爛,簡直同周圍灑下的清晨朝陽一般。
看著像是早起賞景,但好像有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