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天狗, 三日月宗近第一反應想到的就是曾經教導過兄長今劍的鞍馬寺天狗,僧正坊。
小時候她也曾跟著兄長去拜訪過那位天狗大人, 還記得他長得極為孔武有力, 即便是老去的外表也沒有改變這一點。
然而比起實力, 僧正坊最令她影響深刻還是周身來自佛寺的沉穩感, 只是站在那裡, 就讓人忍不住信服他。
除了僧正坊, 其他天狗們的事情她也曾聽兄長講述過。
不過此處與三日月宗近記憶中的平安時代已經出現瞭如此大的差異,她也就不好用自己印象中的“天狗”套入源博雅口中的“大天狗”。
端起安倍晴明給的酒碟淺淺抿了一口, 感嘆著自己果然還是更喜歡茶些, 隨後三日月宗近就停下了腦海中的思緒, 幹脆專心聽源博雅講的有關於這邊的大天狗的困擾,好多瞭解些這個世界的相關資訊。
對於源博雅“大天狗出事了”的說法,安倍晴明實在感到非常困惑。
最近這段時間朝廷並沒有什麼剿滅大妖的興趣, 和大天狗同級別的大妖們也都悠悠閑閑, 懶得麻煩,更沒有什麼類似之前八岐大蛇的大事。
這樣的情況, 大天狗要讓自己出什麼事,難度才比較高。
“博雅,”安倍晴明將蝙蝠扇在掌心敲了幾下,斟酌著用詞問道,“你是……怎麼確定大天狗出事了的?”
他看向源博雅的那雙眼中明晃晃的寫著疑問:你是不是搞錯了?
源博雅自己也清楚當前這樣和平的狀況, 這件事有些難以置信, 安倍晴明的反應也在意料之中。
“這種事我當然是確認過了, ”他長嘆一聲,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我會確定是因為——”
“因為?”
“大天狗沒有給我回信,”源博雅將手肘抵在桌子上,單手拖住了額頭,沉鬱的低下了頭,“整整三封信,一封都沒有回複。”
庭院裡景色依舊,陽光還是一樣的燦爛,但席間空氣卻驟然冷了下來。
源博雅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低垂著頭,本該是個時刻燃燒著散發著熱量的人,現在卻被昏暗的氣息嚴嚴實實的包裹其中。
片刻沉默後,安倍晴明忽然抬起頭斜了源博雅一眼,“你又惹他生氣了?”
“我什麼都沒做!”源博雅委屈的辯白道,“我們剛剛才約好一起去山裡比試,結果他就這樣沒了蹤影!”
安倍晴明也感覺到了不對,表情認真的起來,抬手輕輕按了按源博雅的肩膀,“冷靜,博雅,去愛宕山看過了嗎?”
源博雅半闔著雙眼點了點頭。
事實上,他這一次離開平安京後就目標明確地直奔了愛宕山,但是在那裡卻沒有瞥見大天狗的半分影子。
問那裡的鴉天狗們,他們也都是吱吱嗚嗚的什麼都回答不出來,只說大天狗在前一段時間忽然離開了愛宕山,他們也不知道大天狗去了哪裡。
這情況太奇怪,源博雅無法自制的有些慌了。
“晴明,你認為有什麼能讓大天狗對信任的屬下都隻字不言,這樣不聲不響的從他庇佑的愛宕山消失?”
“我不知道,”安倍晴明只能這麼說,他用指節在桌面上輕叩了幾下,沉思道,“現在我們沒有任何資訊,也沒有辦法做出任何猜測。”
“果然……”
“不過我這裡倒是收到了一條訊息。”
在源博雅愈發低沉時,安倍晴明忽然笑了起來,用蝙蝠扇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喚回了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