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包括三日月宗近在內,本丸這邊對小烏丸並不熟悉,或者幹脆完全不認識的刀劍們,全都驚呆了。
他們向來曉得人不可貌相,刃也不可貌相,但那裡想得到今天竟然看到了一位,位於巔峰的付喪神。
父親?他們這邊三三兩兩將頭靠在一起小聲討論,並嘗試著唸了一下這個詞,但一出口就覺得十分奇怪。
主公非久了鬧得他們都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一振刀劍存在!
三日月宗近倒是忽然從漫長的記憶中抓住了一絲線索,恍然的看向小烏丸,“若我沒有記錯,閣下曾是平家的重寶?”
小烏丸依舊笑眯眯的看著她,“女兒竟然記得。正是,確乃為父。”
怪不得有些印象。
曾為源氏刀的三日月宗近看著眼前的小烏丸,實在是忍不住愣了愣,然後不由自主的就偏頭看了下他後頭坐著的髭切。
平氏和源氏交戰對抗,攪起平安時代末期的風雲。兩家一言不能說盡的仇對,流傳千年誰人不知。
源氏重寶髭切對上她的視線,捧著暖融融的茶杯歪了歪頭,露出了一個彷彿一無所覺的無害純良笑容。
“是哦,小烏丸殿是平氏刀呢。”
他開口的聲音極為軟糯,彷彿碟子上的糕點一般甜蜜,咬字的每一個音節都格外輕盈。
可髭切這一笑,周圍刀劍們都無意識的抖了抖。他確實笑得無攻擊性,但那是鋒利的刀身封在刀鞘中時的無攻擊性,不知道什麼時候刀一出鞘,連反應都來不及。
周圍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最後還是髭切突然捧起茶喝了一口,無辜的看著眾人笑道:“哎呀,平氏和源氏早就是過去的事了,無所謂啦。”
呃……嗯,對哦,這兩位都是一個本丸的,怎麼也不可能在別的本丸發生什麼吧。雖然剛才確實像是要打架,但這邊的刀劍們總算安心了些。
而小烏丸只是在那裡淡然的坐著,臉上笑容也並不受影響,以父親寬容博愛的胸襟面對著一切,看髭切的目光也同樣是滿滿的父愛。
只是坐在那裡看著,三日月宗近都不由感到有些神奇。
她一直被藏於宅內,後來更是有段時間被送到了神社當中,對於源氏與平氏之間恩怨情仇的瞭解感觸,比之他刃遠遠不足,但基本的一些事情她還是知道的。。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的顯現機會,這樣平氏重寶和源氏重寶相伴而坐的畫面,幾乎是看不到的吧。
心中這樣感慨了一句後,三日月宗近便不再關注許久之前平氏和源氏的那點事,抬頭看了看通向裡屋的走道。
那裡安安靜靜的,顯然裡面的交流尚未完成。也不知道兩邊一期一振的交流此時進展如何。
這樣的神情落在那邊的石切丸和小狐丸眼中,不禁讓他們轉頭看了彼此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可奈何。
為什麼即便換了一個世界,甚至換了性別,三日月依然是栽在一期一振那小子手中。這樣的認知真是令人感到喪氣。
小狐丸忍不住靠近了三日月宗近一些,看著她欲言又止。面對身為女性的三日月宗近,像他這樣作為兄長的親近關系,一下子反倒會不知如何交流。
倒是三日月宗近先注意到了那邊小狐丸的神色,她悄悄將目光在那張久未見到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後感慨著不著痕跡收回。
雖然是同一張臉,但這位並非是屬於她的兄長。
這位小狐丸想說些什麼,她同為“三日月宗近”大致是猜到的,但她並不準備回答他心中的疑問。
她不是那位當事的三日月宗近,有什麼話,還是應當由本尊自己向他的兄長言明。
咔噠。
那邊的門終於開了。
兩個一期一振並排走出,一眼看過去竟叫人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