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振當即本能的皺了下眉頭。
雖然他清楚並相信三日月的能力,但這不代表他不會為她擔心。不過理智上,他還是贊同了她這個符合當下實際情況的建議,在點了點頭後,就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周圍依然一片安靜。
三日月宗近一邊走在和一期一振相反的方向上,一邊盡力的發揮自己最大的偵查值,努力的穿透黑暗感知周圍的情況。
雖然這對太刀來說有點難。
但很快三日月宗近就發現,自己剛才為偵查值産生的苦惱完全是不必要的。因為她才沿著頂層的迴廊走了一小段,就在旁邊的柱子那發現了目標鮮明,在黑暗裡白花花的十分醒目的身影。
他蹲在那裡,寬大的羽織加上帶著的兜帽,讓他從背後看就像個圓圓的球。
三日月宗近難得失禮的抽了抽嘴角,接著後知後覺抬起手用寬大的袖子遮住。
如此輕易的就看見了“幽靈”的痕跡,這讓她開始有點後悔自己剛才謹慎小心走過來時付出的精力。
不過三日月宗近還沒來得及悄悄走過去把他逮住,就見他忽然頂著深沉的背影站了起來,看樣子似乎是想要溜走。
她當即眯了眯眼睛。
“哦呀,你要去哪?”
這句話語調平靜,音量不大,但是在這從剛才起一直寧靜無聲的頂層,這一聲此刻已經足以比擬平地一聲響雷。
被喊到的人簡直如同一腳踩空般,整顆心都忽然懸了起來,本能的準備拔腿就跑。
可惜他剛抬腿,有著金梨子地菊桐紋刀拵的太刀就猛地從旁橫插而入,牢牢地抵住的一旁的牆壁,攔住了他的去路。
握著太刀的女子笑得柔軟明媚,但手裡力道不減,平穩的不帶一絲抖動。一頭長發隨著傾側的身子垂下,因絲絲微風而輕輕晃動著,當那雙新月望過來時,其中的光亮與天空中傾瀉而下的清涼月光一起,讓人頃刻間忘了動彈。
太刀雖未出鞘,但是月光落在刀拵上反射的光,卻莫名的隱約泛著些寒意。
“還跑嗎?”三日月宗近輕柔的問道。
傳說中的白色幽靈“刷”地立正站直,猛地搖頭,態度誠懇沒有一秒鐘的猶豫。那副乖巧的樣子,簡直讓人難以相信這就是那個讓別墅從上到下都急得滿頭包的苦惱源頭。
兩人就這樣僵硬的對峙幾秒。
“幽靈”終於先動了起來。他緩緩的抬起手,將改在腦袋上的兜帽撥了下拉,露出了藏在兜帽形成的大片陰影下的臉。
同衣服一樣顯眼的白色短發,幾縷更長些的頭發搭在頸邊,幾乎和頭發融為一體,甚至可以說是蒼白的膚色,一雙金色的眼瞳在其中顯得更為鮮明。
此時他整個人都沒有那個攪弄別墅風雲者該有的氣勢,反倒透著點慫兮兮的意思。
三日月宗近毫不意外的彎了彎嘴角,看來她的第六感倒還算準,之前的猜測竟然真在此用事實驗證了。
別墅裡的幽靈真的是鶴丸國永,而且竟然還是那個她認識的,屬於她的世界的鶴丸國永。
“哈哈哈,真的是你啊,鶴丸。”
熟悉的笑聲響起,竟然令人感到十分想念。
一身在暗處最為顯眼的白色的鶴丸國永□□了一把自己的衣擺,感到眼眶開始有些發熱。明明他比三日月宗近還高那麼一點點,但當下的氣勢偏偏就弱了許多。
“月姐……”
鶴丸國永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艱澀的念出了那個久未出口的稱呼,盡力的不讓自己久別重逢之時在姐姐面前表現的太丟臉。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了,鶴丸,”三日月宗近溫柔的抬起手,慈愛的摸了摸似乎下一秒就要變得哭唧唧的鶴丸國永。
而那同樣好久不聞的稱呼,讓她的心口也暖熱了起來,流淌過回憶的溫度。
屋外帶著海洋氣息的夜風呼嘯而過,將空中團團雲層吹散了大片,明月與星辰灑下的光因此而變得更加明亮。
頂層雖然距離埋伏點有些遠,但是這樣的動靜已經足夠引起時刻緊繃著神經的人們的注意。
而同在頂層的一期一振當然是在察覺到響動的第一秒趕了過去,並且在第一秒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