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寬假裝很認真地看了看,沒好意思說什麼,可是,不說什麼也不行。
於是,馬大寬摸著鼻子,想要錯開一些話題,隨便的說幾句,最好可以糊弄過去算了。
馬大寬看了一下李槐樹,緩緩地說:“李老闆,你不是想玩兒字畫嗎,那我先考考你,明中期的山水畫以‘吳派’為代表,‘吳門四家’你知道不知道呢?”
李槐樹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說:“吳門四家……是不是……吳……那什麼,是姓吳的一家人,出了四個畫家,是不是這個意思呢?”
馬大寬忍不住樂了,只好解釋道:“李老闆,你這多寶齋對面就有一家古籍書店,想要玩兒字畫,你可以去書店買幾本書,多看書,少花錢,誰說‘吳門’就是姓吳的一家人了……”
老顧也咧了咧嘴,問:“怎麼,不是姓吳的,那為什麼叫吳門呢?”
馬大寬繼續解釋說:“‘吳門’指的是一個門派,‘吳派’的‘吳’不是姓氏,指的是蘇州一代地區,古代這一帶屬於吳國,‘吳門四家’是四位大名頭的畫家,哪四位呢?有沈周、文徵明、唐寅和仇英,這四位大名頭的山水畫家,都擅長山水畫,畫得各有特點,但是假畫和仿品也特別多……”
李槐樹撥出一口氣說:“哎呀,這四位大畫家,我都知道啊,尤其是唐寅,不就是唐伯虎嗎,人家可是‘江南第一風流才子’,唐伯虎點秋香,我看過那部電影,周星星演的……”
馬大寬心裡苦笑,雖然對於字畫方面李槐樹是個大棒槌,可是這話也不能說得太直接。
李槐樹還是忍不住問:“哎呀,小馬,你就別跟老哥打馬虎眼了,你就直接說,這畫,是真是假吧?!”
要說字畫這一行,很多棒槌玩家,對什麼都不求甚解,只知道點兒皮毛,便覺得自己了不得了,有時候還不懂裝懂,自稱是玩家,其實完全不懂,耽誤時間倒是沒什麼,浪費了錢可就肉疼了。
馬大寬嘆口氣說:“李老闆,先不說真假,你連文徵明是怎麼回事兒都還不知道,你就敢掏錢買人家的作品……”
老顧似乎看出了門道來了,疑惑地問:“聽這意思,這東西是贗品,李老闆,你買這幅畫花了多錢呢?”
李槐樹緊張地問:“先別管多少錢,這幅畫,畫的真的挺好的,這一點,你們不能不承認吧?”
馬大寬點點頭說:“是,這幅畫的內容沒問題。”
老顧有些糊塗了,又看向馬大寬問:“畫沒問題,那到底是真是假呢?”
馬大寬只好說:“這幅畫,肯定是文徵明畫的……”
看到老顧和李槐樹的臉上開始激動起來,馬大寬立刻補充說:“哎呦,二位爺,先別激動,我這話還沒說完呢?”
老顧和李槐樹一起催促說:“哎呀,你倒是說呀!!!”
“這幅畫,的確是文徵明畫的,可是,這不是手繪的,是從畫冊上翻拍後,擴大影印的,只不過是用宣紙影印的,”馬大寬看向老顧,“老顧,照相的事情你更瞭解吧?”
“不對吧,”李槐樹指著提款和印章問,“小馬,你可看好了,這書法和印章,可都是真的,我雖說不算是內行,印刷品我還是能看出來的,你看這印泥,用手一摸還掉色呢?”
“沒錯,”馬大寬指著印章說,“提拔和印章不是印刷的,這張畫印好了之後,上面沒有印章和提拔,是後來加蓋上去的,這是新出來的一種贗品,可以說是高科技贗品,這種印刷技術來源於島國的二玄社,幾乎看不見印刷的痕跡,就是這樣……”
“難不成,我花了2000塊錢,就買了一張印刷品?!”李槐樹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