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友逸吐出來一個棗核,“若是同境相爭,你未必勝得過他!”
徐亦奇出奇的“噢?”了一聲,“此話怎講?”
徐友逸娓娓道來:“若論天資,他連當年敗給你的李三都不如,但顧家劍法中有一種搏命跨境的心法,修煉之人需經歷二八一十六次瀕死決鬥,方能練就逆天改命的人造劍胚!這種人,歷經多次生死,只放不收,對敵經驗非你這種未嘗一敗的人能睥睨!”
徐亦奇作揖道:“是徒兒孤陋寡聞了。”
徐友逸又掏出來最後一個棗子丟入口中,“棗子只剩一個了啊......不過像你這種天才,未嘗一敗的情況下還能保持謙恭勤勉實屬不易,想來那顧家公子要勝你也是難如登天......”
徐亦奇哈哈一笑,“師父,原來我兩勝負皆在你笑談之間啊!”
徐友逸白了一眼:“你這徒兒,這是暗諷我算不出來!說了多少次天道漏一!”
徐亦奇恬淡地笑了,一襲白衣風姿卓絕道:“徒兒從未刻意去追逐武道巔峰,亦無去當那救世英雄之心,既然什麼證道飛昇什麼六道輪迴都是屁話,但求此生自由自在一往無前!即便是命中宿敵也由他去吧!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
徐友逸搖頭嘆氣:“是我沒教好......是我沒教好啊!你還太年輕,跟我年輕那會兒一樣以為只要不愧本心便能活得自在,卻不知命運的洪流之中,並沒有弄潮兒。那些個快意恩仇,不過是被世人美化罷了。”
徐亦奇撥出一口氣,天冷有些白霧,“師父......這方面我比較愚鈍,雖然命運如此,但我總覺得不知命比知命要有趣些,但願師弟亦凡不要像我吧!”
徐友逸道:“這也是我教他的時候側重天象風水,看相推演的緣故,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夠接住我的衣缽,不要像你這個二愣子,腦子裡除了劍之外就是個思想上的窮光蛋!......你真的這就又要走啦?”
徐亦奇有些悵然,躬身從行囊中拿出一瓶酒,“師父,這是先前下山尋訪得來的一瓶酒,特意帶回來孝敬您!”
徐友逸眼睛一亮:“呀哈!瓶五糧液!好傢伙......”扭開塞子問一問,一股濃香撲鼻而來,徐友逸笑逐顏開連連稱好,看著師父年老躬起的背脊,突然有些感觸道:“師父,我暫時還是不走了!”
徐友逸眼睛還沒法從那瓶酒上挪開,心不在焉道:“對了,還有那個丫頭!你覺得她武學天賦如何?”
徐亦奇回過神來,思索片刻道:“這個......不好說!”
徐友逸隨意盤腿坐下道:“說說看!”
徐亦奇找了塊石頭墊到屁股下,危襟正坐道:“這麼比喻吧,如果顧家小子是塊強行雕琢成才的石頭,那黃維安就是藏在石頭中的一塊玉,不僅要有人獨具慧心去發現她,還需要上等的雕工加以雕琢方能成器!”
徐友逸不知道從哪兒變出兩個杯子來,開啟酒瓶倒上:“咱爺兩喝幾杯?”
徐亦奇趕緊接過杯子,繼續道:“不過目前看來,她似乎竅穴已通,當我找到她的時候,雖然她已經處於奄奄一息氣機用盡的狀態,但是那現場氣機焚燒的規模是我生平所見,僅僅是釋放氣機便把整層大樓都給燒黑......”徐亦奇乾笑了一聲,“我都不敢想象!”
徐友逸小心翼翼抿了一口,“滋啊!”一聲放下酒杯:“好酒!......這種人師父我倒是見過一個!”
徐亦奇噢了一聲,徐友逸看著山崖外緩緩道:“就是那丫頭的母親!叫......什麼來著?唉反正就是長了一頭銀色長髮,漂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