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似嬌似媚,似痛呼似輕吟。
尤其那聲夫君,尾音更是顫了幾顫,帶著鉤子,直達心底。
屋外正在動手的李瀛,忽然停了下來,轉眸朝屋內看去。
李珩看了他一眼,勾唇一笑,開口道:“娘子怎麼了?”
雖然看不見外間,但這兄弟兩性子南轅北轍,加上的劉萱的耳力,一聽便知這聲娘子到底是出自誰的口。
不用想也知道,這會兒她的鐵蛋一張俊臉,定然已經黑成鍋底。
劉萱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輕啟薄唇大聲了些:“夫君剛剛是喚我麼?”
說完這話,她佯裝起身,木板床發出咯吱的聲響,床邊的木凳也被推的晃動了一下。
屋外兩道急切的聲音齊齊響起:“別動!”
劉萱有些樂不可支,語聲卻是茫然無辜:“我這耳背越來越嚴重了,竟然好像有兩個夫君在說話一般,還有疊音的。”
李瀛心頭一跳,連忙朗聲道:“你別動,我馬上便回來。”
劉萱玩夠了,趴在床上悠閒的晃動著小腿,乖巧的應了一聲:“好。”
李珩眉頭微挑,看了看李瀛,又看了看緊閉的房門,神色意味不明。
李瀛收回目光,轉眸朝他低聲道:“你先回去,同母後說一聲,我後日便回。”
“皇兄是不是太過沉迷女色了?”
李珩靠在院角的樹上,輕笑了一聲:“別說沒有,你我共感,她先前不過是輕哼了一聲,你便有了反應。”
“李珩!”
李瀛冷了眉眼,壓低聲音惱聲道:“這與你無關,她眼盲,耳力也不大好,今日之事我不同你計較,但從今往後,你不得出現在她面前!”
聽得這話,李珩笑了:“大哥是怕,她知曉今日與她親密的人不是你,會羞憤難當,投河自盡?”
明知故問!
但凡今日他早些回來,萱兒沒有被李珩輕薄,冒充之事他都說的出口。
可他與李珩共感,先前是個什麼情況,又到了何種地步,他一清二楚。
他的萱兒,自幼在這山裡長大,單純懵懂,若是讓她知曉,是旁人同她那般親暱,定然無法接受。
李晗看著這個成了影子的雙生弟弟,心頭一陣煩躁:“她的事,我自有主張,你照我說的去做便是!”
李珩聞言收了一直掛在唇邊的笑,一改之前漫不經心的模樣,站直了身子認真道:“她是獵戶之女,可手上卻連薄繭也無,從前她父親尚在時還能說的通,可那獵戶去世已有一年,她一人獨居山澗,最近的鄰居,都在一里之外。”
“好,就算她有鄰里幫襯,可這麼長的時間,她一個眼盲耳背之人,不僅沒有半點辛苦模樣,還膚如凝脂,比京城的那些貴女都保養得宜,皇兄當真半點都不覺得奇怪麼?”
說的可真有道理。
小腿停止了晃動,劉萱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可惜啊,這個問題,鐵蛋早就研究過,銀蛋他問晚了。
“並不奇怪。”
李瀛開口道:“她貌美又懂禮數,不僅村中男子,就連那些婦人對她都極為照顧,即便獵戶死後,她也不曾為生計發愁,甚至還有婦人隔三差五為她打掃屋子。她眼盲鮮少出門,又不曾幹活,加上天生麗質,如今這般也是情理之中。”
李珩聞言似笑非笑:“想不到英明神武清心寡慾的皇兄,居然也有色令智昏的時候。她能哄的滿村的人都幫她,又豈會是什麼單純懵懂之人?再者,這劉家村的人同宗同源,樣貌多多少少都有些相似之處,但你看她,同那些村民可有半分相似?”
“她本就是獵戶撿來的棄嬰,自然與這劉家村人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