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是有極限的,人類所創造的武技也是有極限的。
原因很簡單,人就一個腦袋,兩條胳膊,兩條腿,而武技也大多建立在這些基礎構造上。哪怕是所謂的超越極限、非人、神域、神業那也只是儘可能減弱這方面的影響,並不能真正消除這些限制。
迦爾納也是一樣,雖然擁有站在人類史巔峰的“無冠之武藝”,依舊會受到身體構造上的限制。他可以同時彈開十件、幾十件、甚至上百件的寶具,但面對吉爾伽美什最大限度爆出的“金屬風暴”等級的全方位火力覆蓋,還是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能看見,知道該怎麼做,卻來不及反應。
所以吉爾伽美什才會放出那句豪言——給本王七零八落。這是英雄對罪人的處刑,他堅信,在這種規模的打擊下,那個膽敢觸碰他寶物的狂徒連一塊肉片都不會剩下。
但是,當龍捲風收斂之後,出現在眼前的卻是完全相反的場景。
由無數寶具堆積而成的小山,以及昂然立於寶山頂端的無雙弓兵。
他,迦爾納,依然健在。
雖然渾身上下沒有一寸完好的面板,但他的氣勢依舊雄壯,他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彷彿受傷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身體。
吉爾伽美什無言地注視著自己的對手,沒有急著再次發動攻擊,因為迦爾納的傷勢意外的輕。
確實,他已然遍體鱗傷,可這些傷口都很淺,連傷到肌肉層的都不多,更不要說是致命傷。而且,這些傷勢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身下的寶具山剛剛被自動回收,他的傷口也已經癒合了大半,這種不死性簡直是犯規級別的。
不,不僅是不死性這麼簡單。
吉爾伽美什第一次用正眼打量迦爾納——穿著的那件彷彿和身體融為一體的黃金甲,正是那件寶甲大幅削弱了寶具雨的殺傷力,搭配迦爾納舉世無雙的武技才做到了只是皮外傷的程度。
“原來是這樣……神強加給人類的遺產,雖然和本王認識的神不太一樣,但本質上是相同的,令人不快。不過——從收藏的角度出發,這確實是一件非常出色的寶甲,即使是本王的寶庫也沒有這樣的寶物。感到愉悅吧,弓兵,將你的寶甲留下,這樣本王可以赦免你的罪行,饒你一命。”
這對於傲慢至極的英雄王已經是非常寬大的處理,儘管在大部分人看來,這和挑釁沒有什麼區別。當然,以迦爾納的性格,既不會感到榮幸,也不會覺得憤怒,依舊是冷徹地搖了搖頭。
“我拒絕,那是我的父親,為了保護被母親遺棄的我所賜予的加護,不是能夠隨便施與他人的東西。”
“哦?沒想到‘施與的英雄’迦爾納也會說出這樣的話。”吉爾伽美什似笑非笑地揚了下眉毛,一口道破對手的身份。
條件已經足夠多了,太陽般的魔力,黃金甲,黃金弓,無雙的弓術以及剛才他說的——被母親遺棄時父親給予的加護。
同一時間,迦爾納也做出了判斷。
“你並不需要這樣的施與,巴比倫尼亞的英雄王吉爾伽美什,擁有這等異常的寶具數量又如此高傲的王者,古往今來只有你一人。”
“既然知道本王的身份,還敢拒絕本王的好意。”吉爾伽美什不悅地眯起了眼睛。
“因為你我始終免不了一戰。”迦爾納以泰然自若地口吻訴說著理所當然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