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喔喔喔——恢復!恢復!恢復!恢復!恢復!”
被分割超過十分的吸血鬼痛苦地嘶吼著,瘋狂地想要再生,然而分隔開的身體一點都沒有聚合的跡象,反而向外不斷滲著血,隨時可能崩潰。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為什麼沒有辦法恢復?為什麼?為什麼?”
“因為這把鐮刃不是人造之物,而是英靈事蹟昇華而成的寶具——它的名字是‘harpe’,被鐮刃切開的傷口無法癒合。因為某些原因,大英雄珀爾修斯將它的寶具借給我使用,也給了我通向‘第三法’的契機。消失吧,從你化身災禍的那一刻起,這個世界便沒有你的容身之處。”
確定敵人無法恢復,慎二步步緊逼的姿態也有所緩和。
聽到這番解釋,澤皮亞似乎也放棄了掙扎,四散的身體一邊噴血,一邊融化。
“是嗎,沒用嗎,一切都……咭咭咭咭咭咭咭咭咭咭咭咭……”
失去身體的支撐,僅剩腦袋的笑聲越來越尖銳,越來越不像人類。
“原來這一切都沒有用嗎?果然不安定!咭咭咭咭!已然無腦!已然怪腦!已然低腦!已然死腦!咭咭咭咭…咭…咭……果然有缺陷!果然有缺損!果然有缺憾!咭咭咭咭咭咭咭咭咭咭咭咭!”
“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麼,但人類本就是這樣的生物,缺陷,不安定,無腦。”
慎二嘆了口氣,伸手朝後方打了個響指,魔法構成的藍色光罩罩住公主殿下的身體,隔絕了嗅覺和味覺。
此時澤皮亞的身體已經完全融化成血液,這段時間在這個城市中狩獵的血液都被他儲存在身體之中,又隨著慎二的分割被全部釋放,與瘋狂的靈子和尖利斷續的聲音一起。
“嘻嘻嘻~”粘稠粘稠粘稠粘稠!
“呵呵呵~”湧出湧出湧出!
“血!血!血!血!血血血血!”流淌流淌!
“咿~這血滴~這血漬!這些流向地面的生命之血!”
血流一地,迅速佈滿了整個樓面,並順著戰場的破壞向樓外下層瘋狂蔓延,如同一條血河。
血河之中,唯一的淨土是以“法相”包裹全身的青年從者,他抬頭望了眼臨近大樓的某個位置,開口問道。
“澤皮亞,汝所求為何?”
“我到底……我到底在追求什麼?吾有何所求?啊,想起來啦,我想改變。”
無意義的低語與囂叫停止了,只剩下頭顱與血海相接的吸血鬼斷斷續續地說道。他的臉早已看不清,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用三道弧線代指眼睛和嘴吧的簡單面具,既像是在哭,也像是在笑,看上去那麼的是那麼的滑稽和可悲。
“我看到了,同樣在追求魔法的你遲早也會看到那個結果吧。那個無法改變的,名為滅亡的事物。過去,阿特拉斯的先人們為了得到平穩的世界,便嘗試去讀取未來,以便經營世界,但是……出現的未來竟是‘滅亡’。”
“澤皮亞,於何處追求?”第二問。
“思考!思考!思考!”
“思考!思考!思考!”
“思考!思考!思考!”
“模擬了各種方法,也用盡了各種手段,擬定對策。只不過越是努力就越無計可施…未來只會殘酷地增加更恐怖的結局,使我們心灰意冷。見識滅亡未來的鍊金術師們益發瘋狂地挑戰未來,最後就真的瘋了。”
是的,全都瘋了,阿特拉斯的歷代院長只要對未來發起過挑戰的,全都瘋了,無一例外。
“於是,我終於確信,除非成為吸血鬼強化自身能力,除了到達第六奇蹟)之外別無他法。”
邊哭邊笑,半哭半笑的面具下,所說的那些話,是哪張臉會變得如此扭曲的緣由。
“澤皮亞,終點在何處?”第三問。
“我只是想要一個無法計算的未來罷了。”瀕臨消失之前,那最初的願望再度浮上心頭。
“那就在計算一次吧,鍊金術師。所謂計算,不過是透過已有的資料去得出結果,即使是掌握著無數秘密的阿特拉斯也不可能將整個星球的資料全部收集。就算全部收集,還有平行世界,還有星球之外的神秘。你們只是在自己劃出的井底仰望天空,卻不知天空遠比你們想得更廣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