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把刀,日本太刀。
刀長三尺三,刀寬一寸半。
刃如霜雪,刃紋如雲,縱有刀鞘阻隔,依舊能感受到一股逼人而來的涼意。
即使從精通古今東西的所有武器的從者們看來,這把刀也是足以號稱一級品的上等貨色,一把專門為了戰鬥而誕生的兇器。
就算用在從者之間的戰鬥之中,也是綽綽有餘。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手持這把刀不是任何一名從者,而是一位御主。
名為shirou的神甫右手握刀,左手食指中指駢起,沿著刀刃自下而上抹過。
不知道是不小心,還是刻意檢驗,鋒銳的刀刃劃破了神甫的手指,紅色的血液迅速溢位,流淌過刃面上猙獰的血槽,為這把寶刀增添了一摸妖豔的顏色。
被劃傷手指的shirou臉上毫無波動,似乎根本不把手指上的劃傷放在心上。他隨手挽了個刀花,再度把刀放在眼前之時,刀刃清亮如昔,如鏡子一般映照出少年褐色的面板和白色的碎髮。
最後瞥了眼刀身末端被反光晃得有些眼花的二字銘文,一身萬年不變的修道服的少年順手將太刀插入刀鞘,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真誠笑容。
“感謝你,caster,製造出這樣一把好刀。”
“不,不,我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只是因為那把刀本來就是一把稀世名刀。否則無論如何也是無法達到c級寶具水平的。”
雖然不知道莎士比亞是真的在謙虛,還是在說反話,但“c級寶具”一詞,仍然讓從者們感到詫異,包括assassin塞米拉米斯在內。
“——啊?”
“那是怎麼回事?你能創造出寶具嗎?”
“你的固有技能……應該是‘附魔enchant)’吧,難道就是那個力量?”
“沒錯。”
對於塞米拉米斯的提問,莎士比亞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肯定道。
嚴格來說,紅之caster——莎士比亞的這種技能並不能稱為魔術。單純的強化魔術,不可能把器具強化到寶具的級別。
不過他也不是對刀施加了魔術。只不過是一邊看著shirou交給他的刀,一邊“寫出”那把刀是何等的鋒利、是一件何等嗜血的產物而已。
語言和文字可以扭曲現世,這就是作家系從者的能力,而莎士比亞更是人類史上最傑出的大文豪,所以才能化不可能為可能。
概念武裝——世界上存在著一種並非以物理性的力量、而是透過物品本身的概念發揮效果的武裝。憑莎士比亞灌注靈魂寫下的文章,就算物件只是路邊的小石頭,也完全可以具備必殺的概念。
當然,這種能力也是有極限的。根據描繪物件本身的等級,可以創造出最低e級,最高c級的寶具。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為什麼你不用這個來戰鬥?”
保持著沉默的迦爾納問道,他的提問的確很合理。既然能讓區區的刀劍變成寶具,那就拿著它去戰鬥就行了。
“吾輩不會書寫自己的故事,因為吾輩只有編織他人故事的才能,除此以外沒有想要書寫的內容。而且,吾輩想要親眼見證聖盃大戰的結局。”
莎士比亞以堅定的語調回答道。
迦爾納理解了他的意思,皺著眉頭說道:
“那也就是說怕麻煩嗎。”
“嗯,差不多吧。”
唔——迦爾納點頭表示明白。
“那就沒辦法了。你的目標是描寫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的故事。不管其結果是破滅還是悲劇,你也不得不寫到最後。因此,生存到最後一刻就是你的目的吧。在前線上戰鬥自然是不可能的事了。”
對於這句冰冷的話語,莎士比亞卻滿心歡喜地笑道:
“吾輩必須如此!不論幸福或者不幸,抑或是絕望的真相!直到最後為止,旁觀各位的故事,才是吾輩被賦予的使命!”
作為被聖盃戰爭召喚而來的從者,這實在是完全不符合身份的臺詞。他斬釘截鐵地說了——要一直旁觀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