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丈夫衛宮切嗣是基於“拯救世界”的理想而行動。親眼見到他為了追求聖盃不顧性命的樣子,現在還能說自己懷抱著與他完全相同的夢想嗎?
“——是啊。實際上我並不是很瞭解切嗣的理想。”
沒錯。答案是否定的。
“結果我只是裝出一副瞭解的樣子,或許我只是想要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就像你所說的,我對切嗣想要改變的世界完全不瞭解,我的理想只是把切嗣的理想拿來現學現賣。”
“……是這樣嗎?”
“是啊,但是不可以告訴切嗣喔。”
對愛麗絲菲爾來說,這真是不可思議的感覺。沒想到竟然會有一個人可以讓她輕易說出在丈夫面前都絕對不能表明的內心話。
“我總是告訴切嗣他是正確的,告訴他他的理想擁有讓我奉獻生命的價值。我一直假裝我能瞭解她。比起單純的為了丈夫而死的女性,與丈夫有同樣的理想,為理想而死的女性,這樣才不會成為切嗣的負擔吧?”
“原來如此。”
這種依賴的感覺與對切嗣的愛情和對saber的信賴不同,愛麗絲菲爾第一次體會到的這種感受會不會就是稱為“友情“的感情呢?
“可是夫人,你沒有屬於自己的願望嗎?”
聽到舞彌第二個問題,愛麗絲菲爾不禁回想起與舞彌一起在森林之中的那場戰鬥,那個時候在言峰綺禮那壓倒性的強大存在面前,她所湧起的鬥志,究竟是從何而來的呢?
“願望……不,我的確是有願望的。我希望切嗣與saber獲得最後的勝利,我希望他們兩人拿到聖盃。”
這同時也代表愛麗絲菲爾的死亡,與切嗣的訣別。
即便如此,這種願望正是愛麗絲菲爾內心中湧動的勇氣的源泉。
“這就是…所謂的達成第三魔法,愛因茲貝倫的宿願嗎?”
“不是,就算沒有到達羽斯緹薩的大聖盃也沒關係。我的希望是永遠都不會有戰爭。如果世界的結構依照切嗣的期望改變,結束所有爭鬥的話,在冬木這裡追尋聖盃的戰爭應該也不例外。我希望讓這場第四次戰鬥成為最後一次的聖盃戰爭,作為聖盃的容器而犧牲的人造人,我希望我是最後一個。。”
到了這裡,舞彌終於理解了愛麗絲菲爾話語裡所隱含的意思。
“是為了小姐嗎?”
“是的。”
伊莉雅斯菲爾·馮·艾因茲貝倫。在人造人的母體內由魔術師受精而產下的集鍊金術之大成的產物。雖然舞彌沒有當面見過伊莉雅,但是也聽說過她的事情。
“我聽說根據大老爺的計畫,在我之後的‘聖盃守護者’將會成為機能更加洗練的人造生命體。不單單只是把聖盃隱藏在體內,反而將新追加的魔術迴路裝設在肉體之外,讓肉體本身發揮‘聖盃容器’的機能。大老爺早在這場第四次戰爭開始之前就已經預料可能會發生“第五次戰爭“,所以才會讓我生下伊莉雅。如果我和切嗣失敗,到那時候那孩子就會被拿來當作‘天之衣’的實驗臺,這是為了六十年後最重要的戰鬥。”
冷靜的說話語氣此時開始帶有一些柔情。
這就是愛麗絲菲爾這個人絕對不只是以一具人偶的身分活著的證據。她具有心,疼愛他人,幸福的時候微笑、悲嘆的時候流淚。愛麗絲菲爾與一般人一樣在心中懷有這種平凡無奇的溫暖。
“抱著那孩子,為她哺乳的時候,自己的心裡卻非常清楚,這個孩子最後也逃脫不了成為容器的命運。一位母親必須用這種方式放棄自己最親愛的孩子,這種心情你能瞭解嗎?”
“……”
舞彌沉默,仔細體會著愛麗絲菲爾流露出的感情。
“但這就是艾因茲貝倫家的人造生命體被迫揹負的宿命。那孩子,還有我的孫女也是,每一個人生下女兒的時候都會嚐到這種痛苦。這種連鎖將會持續不斷,直到冬木聖盃降臨的時刻。所以我希望自己是最後一人,我想用我自己一個人的身體結束愛因茲貝倫的執念。如果這個願望能夠實現,我的女兒就可以擺脫命運,那孩子可以過著與聖盃無緣的生活,以人類的身分結束生命。”
“這就是作為母親的感情嗎……”
被舞彌這樣問道,愛麗絲菲爾才發覺自己剛才對自己內心的感情表露太多了,於是不好意思地苦笑道。
“也許是吧。舞彌你可能很難理解吧。”
“也不是很難。我也是做過母親的人。”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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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實在太出乎意料之外,愛麗絲菲爾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舞彌就好像是為了嚇到愛麗絲菲爾道歉似的,語氣稍有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