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趙雪瑤願意繼續等下去,等到寧遠終於察覺到她的那一天!
直到,直到一個大雨傾盆的夜晚,趙雪瑤一如既往的來到寧遠的房間,幫他收拾著房間裡的一切!
迷醉中的寧遠,終於還是迷迷糊糊的喚了兩個字。
夢兒!
是的,就是夢兒!
夢兒是寧遠對秦夢舒專屬的暱稱,自從秦夢舒死去之後,寧遠便再也沒有喚過這兩個字。
時過境遷,趙雪瑤原以為,在寧遠的心中,秦夢舒終於成為了過去式,即便他去參加了亞瑟與凱瑟琳的婚禮,她也從未在乎過!
趙雪瑤曾經那樣安慰過自己,或許,寧遠去參加亞瑟的婚姻,只不過是為了心頭最後的執念而已,現下,他也已經無功而返了,心頭的執念,也該消散了吧,心中的那個人,也該換一個了吧!
然而,喝醉的人,往往是最清醒的人,他的清醒,是相對於他的心而言的,此刻的寧遠,一顆心,是最清醒的時候。
這樣的時候,喚出這樣的名字,只能說明,在寧遠的心中,那個叫做秦夢舒的女人,從來不曾遠去,從來不曾離開!
這一刻,要用什麼樣的言辭,才能形容趙雪瑤的此刻的心情呢?
想了又想,卻始終找不到這麼合適的一個詞藻!
這麼多年的以來的等待,這麼多年的以來的計算!
她雖然沒有親自動手,但一雙手,卻早已沾滿了血腥,她從一個小女孩,一天天變成一個女強人,從一個小姑娘,驟然間,變成一個已婚少婦!
最可笑的是,居然還是一個處了這麼多年的已婚少婦。
這樣的境遇,無論是怎樣一個女孩子,都是無法接受的吧!
現下的她,再也不願意去等待!
白色的閃電,落在她嬌豔容顏上的那一刻,閃過一道陰冷的笑,她不會再這樣毫無結果的等待下去!
從出生到現在,她唯一學會的一件事情便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可憐你,沒有人會主動設施你想要的東西給你,想要什麼,就必須自己去爭取,只有自己爭取來的,才是最牢靠的!
若然當真爭取不來,那麼,就必須要用盡一切手段的去獲取,去爭奪,人生短暫,無論到了什麼樣的境地,永遠都不能委屈了自己!
是的,永遠都不能委屈了自己!
白色的閃電下,趙雪瑤邪魅一笑,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在同誰訴說著些什麼!
大雨過後的空氣,攜裹著淡淡的清晨的潮溼氣息。
即便是過去了這樣久,即便頹廢了這樣久,寧遠還是不能,不能從悲傷,從徹底失去秦夢舒的悲傷之中走出來!
若然不能走不出來,那麼,便這樣吧,一直這樣下去,或許,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若然能夠在這些不真實卻又真實的夢裡,與那個心心念唸的女人在一起,如此,便也知足了!
趙雪瑤回到寧家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
今日,是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銀白色的月光,淅淅瀝瀝的灑在月牙白的房子上,攜裹著層層疊疊,神秘而又迷人的光暈。
趙雪瑤今夜的心情,似乎是極好的,卻也同樣是忐忑不安的!
她曾經用盡了手段,才有了今天的權利地位,才能夠真正成為那個,光明正大,站立在寧遠身邊的女人!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過只是表面的光鮮亮麗罷了,她的母親,因為她的強大,已經徹底掌握了母家一切的主動權,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她用她的前半生,很好的證實了,什麼叫做人定勝天,庶出,這個從她出生的那天,便伴隨著她的標籤,這個曾經的傷痛,也終於再也消失不見,再也沒有人,敢用這樣的標籤,來形容她!
人前,她與母親,可以說是風光無兩,但人後的辛酸,卻只有她自己知道!
分明是一個學表演的,卻在嫁給了寧遠之後,活成了一個學金融的姿態,分明只是一個小女孩,卻偏偏活成了女強人該有的姿態!
然而,這些,都不算是最讓她難過的,最讓她傷心的!
最讓她難過的,最讓她傷心的,還是寧遠,這個她,為之改變了太多太多的男人,這個從將她娶進門開始,便一直相敬如賓,從未碰過她分毫的男人!
身為一個女孩子,這,該是多麼大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