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些迷惑我卻只能擱在心裡,因為時局的緊迫已容不得我思考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我必須趕到身邊看看他究竟是誰。既然他率領的軍隊,那麼從他那兒打聽吳拂等人的訊息,必是不會錯的。然而,北部傳來的危訊,卻讓我越加猜不透他,這樣一個集膽識、智慧和冷酷於一身的男人,怎麼會容自己陷於如此險境。
這些日子來,倒是再也沒有來過。可卻來了後院好幾次,每次都是溫言說服夫人,指著要傾城雪這人。可傾城雪出乎意料的強硬,半句都不鬆口。龐透煜最後一次來的時候,傾城雪恰好到場,眼看著龐透煜終於勃然大怒,把手中茶盞擲在地上砸的粉碎,怒氣衝衝地走出屋去。而傾城雪卻呆坐在竹凳上,兩鬢灰白的發映著一屋的荒涼簫索,眼角掛著蒼老的淚痕,難見的寂寞模樣。
嚇得向後彈去,一下撞到後面的馬車壁上,痛得直咧嘴,卻不敢哼一聲。她眼珠兒四處轉了轉,最後就瞪著被玄夜鎖緊的網口發起愁來,最後靈機一動,小心地將那網口轉到口邊,張嘴就咬,希望能夠咬開它,可是苦苦奮鬥了半個時辰,她滿口的牙勞累得幾乎顆顆都痠痛無力,那網口處鎖緊的繩索仍不見半點鬆動,苦著臉暗想:這樣子就是自己的牙全都掉了,也不見得能解開這張網。一會兒若是玄夜醒了,自己更是插翅難飛,主意打定,小心謹慎地向外挪去,用腦袋頂開馬車的門簾子向外張望。
“是英雄!”她說,“在我原來的那個世界,有個遙遠的傳說,是關於戰神的,”她沉思著:“有一個故事中說道,在我原來的那個世界的幾千年前,有一個國家,叫羅馬,戰神,就降生在那,”她抬眸看他,“在羅馬人的眼中,他們的那個戰神,是身穿著閃亮的盔甲,相貌堂堂,銳不可當,帶領大家衝破悲劇的黑暗英雄!”
他這麼一咬牙,徹底把我原有的驚悸恐懼轉化為了反抗,原本沉浸在驚慌中的我,不經意的抬起頭,只是那一瞬間,便看到了他脖頸處那淡淡的粉色印記!當然,若不仔細觀察,怕是看不出來的。他似乎也是有意遮擋住那份愛意,只是以我現在瞧他的角度,卻湊巧的發現了而已。
打了個冷顫,一級的魔獸是沒有攻擊能力,可是二級開始修煉魔法,四級就會使用攻擊魔法,一兩隻會發點小光球的魔獸不可怕,可是一百隻,一千隻在一起,對付那些一般的人類士兵就已經足夠了,不過那樣的畫面不可怕,可是想象一下一大群魔兔圍著自己的畫面就已經可以讓人雞皮疙瘩了,一隻魔兔看起來是可愛,可是一大群發怒的魔兔看起來就不是可愛了……
視線緩緩掃過平靜得有些過分的庭院,抬起手臂毫不遲疑地指向了藏身之處。樹叢後面的封紹一眼看到那隻指向自己的手臂,便第一時間捂著胸口飛竄上假山石,藉著假山石的高度再竄上粉牆,然後便如同逃命的壁虎一般,頭也不回地滑向了隔開兵部與街道的那道高牆——無論如何,能離開這裡才是最重要的事。
“你走。我放你走。可是不管你回不回來,只一點你給我記好了:從你出生起,十八年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父母的生養之恩點滴未報。忠孝禮義四個字裡頭,禮義你是沒有了,忠不忠自你己心裡有數。只是‘孝’字你若是不盡,你怎麼生而為人?日後受了什麼傷害,你的心愛死愛活是你的事情,但你那身皮囊是父母生父母養,那皮囊不能死。你得留著,回來盡一十八年孝道,還一十八年恩情,那肉身才生死隨你。在這之前,你沒有權利決定你的生死。你知道麼?”
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倒不必。你只需給她灌輸三點思想。第一,是你忠貞不渝的愛情觀,一生只愛一人。而你雖除了傾城雪終生不娶他人,但仍對她有憐愛之心,不希望她終生不幸;第二,吳拂並不愛她,而且若她嫁給了吳拂,你們兩人時常相見,難免不會黯然神傷。不如尋一個真心待她之人,託付終生;第三,聖旨不可違,但她畢竟是皇上的妹妹,若以死相抗,也是不會強求的。只是……”
他有些無奈的抬目望向不遠處靜立無言的父親,見他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起初心中的一點點微弱的期盼也越來越淡,那如沸水般煎熬的心境過去,他反而平靜了下來,天家骨肉,最是淡薄,他側過頭去,伸手去拿銀針,一瞥間卻瞧見傾城雪面上依舊掛著笑容,只是面色慘白的怕人,恐懼的眼眸,像是暴風雨中竭力閃躲的飛鳥,羽翼都快折斷,早已無力抵抗。
剛剛上山那會兒,傾城雪的父親曾苦苦勸說他帶幾個使喚丫頭,全部被他推拒。家裡快馬加鞭把人送來,他全都快馬加鞭地送回去。如今看來,還不如當初勸說他留幾個下來,就算只留一個洗衣服的都好。
傾城雪撇嘴不屑,眼見太陽西斜,不知不覺之間都過了這麼久了,而那一筐子衣物才洗滌了不到一半。他嘆氣道:“早知如此,我當日就應該留一兩個下來,否則怎會如此悽慘。”說完將洗滌好的衣物裝進揹簍,站起身揉了揉痠痛的腰背,“天晚了,咱們回去吧。”
“嗯……那個……”她哈哈了半晌,才正色地點頭:“是的!”什麼亂七八遭的啊?她自已也迷糊了,不過細細一想,如果他說那是烈赤決就上層的內功口決,那麼,她所打出的那一劍,的確就是以烈赤決的內力所出,只是招式不對,但那時的她哪還想到什麼?一時頭髮暈,聽了那口決酷似的“三花”才使她脫口喊出而已。
“有一年冬天下大雪,我要去娘娘兒送東西,路經箭房,看到當今皇上趴在地上,大概是下雪滑到了扭了腳,我看了看並無大礙,但是他卻一直賴在地上不願意起來,非得讓宮女把他扶回家去。我當時也是年輕氣盛,最看不慣他那種軟弱凡事靠天的樣子,便嘲諷了他幾句,自此以後,便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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