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若爾忽然抬眼,紅腫得小了一半的眼睛裡閃過狡黠的光。
“你又為什麼非要追問呢?慕先生,你希望我在乎什麼?”
她說著,似笑非笑看著他,“就算跟你說了,你也不會幫我,又何必問呢。”
慕承軒成功被她挑起了火,不再追究她為什麼哭,沉聲說:“到底什麼事?想讓我幫你什麼?”
顏若爾伸手到桌上,拿過那張慕玉衡辛苦畫了兩天的畫遞給他。
慕承軒看了幾眼,不確定地問:“這畫的是你和我?”
顏若爾提醒他,“你看門外的車,車裡有個人,能看出是誰麼?”
“看不出,是個女人麼?”
慕承軒看了一眼埋頭畫畫的慕玉衡,忽然明白了一點,“所以那天衡衡用彈弓打的不是你,是車上這個人。”
“今天那個爆料帖裡的照片,就是這個人拍的。”他十分篤定的語氣。
隨即對上顏若爾意味深長的目光,突然想到昨晚慕玉衡對著江欣柔比畫著拍照。
他有些遲疑,“……車上這個人,是欣柔?”
“你看這個人,下巴上有一顆痣。”
慕承軒看了一眼手中的畫,果然。
他微微皺眉,回憶了一下,江欣柔下巴上好像沒有痣。
顏若爾看不下去,直接說了,“是江語柔,她們姐妹倆長得像,所以衡衡會對她做拍照的動作。”
慕承軒又重新審視那幅畫,隔了一會兒,他抬眼,若有所思地打量顏若爾。
顏若爾心裡升起一種不對勁的感覺,“慕先生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我在想……”他像是在斟酌,緩緩開口,“這幅畫是他自己畫的,還是你教他畫的?”
顏若爾不可置信地瞪著他。
她所能想到的,最不濟也就是他因為江欣柔,對江語柔做的事輕輕放過。
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他竟會疑心這張畫是她教慕玉衡畫的!
顏若爾感覺自己像瞬間被掄了一巴掌,失望、寒心、難堪、人格和尊嚴被狠狠踐踏……
一萬種難以言說的滋味堵在胸口,她都沒意識到自己在發抖。
慕承軒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他是有那樣的懷疑,但……
他朝她伸手,想要拉住她,她抖得他心裡發慌。
顏若爾猛地揮開他的手,忘記了自己的腳扭傷了,騰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她想離他遠遠的。
腳踝一陣鑽心的劇痛襲來,痛得她眼前金星亂冒,站都站不穩。
她摔倒時絆到了身後的輪椅,輪椅被她撞得滑了出去。
慕承軒俯身扶住了她,手掐著她腋下把人直接拎起來。
他控制住她還要掙扎的手臂,按著她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