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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鋒禦空與十裡之外,如旁觀者一般注視著整個戰場。“這巫術比起道術來說,也是絲毫不遜色啊。魂術,溝通五行甚至比道術都還強上一籌。”正常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冰魄族略微的處於了下風。
冰魄族自然不會讓秦鋒在此做個旁觀者。“秦鋒,你們還在等什麼!”沭水就已經傳音過來,十分的焦急。
秦鋒眉頭一挑:“龍且,去做點什麼。”頓了頓又道:“一定要活著回來,不要去啃硬骨頭。”
龍且抱拳,心中微微一暖,看來自己在師尊心中還是有些分量的。得令道:“是!”說罷,便帶上百餘修士便向戰場沖去。
樊陰略一猶豫,也讓一千蛇僕加入了戰場。
突然有了一股生力軍加入,冰魄族終於扭轉了劣勢,但也不過是方方持平而已。各式巫法道術這方圓數十裡的戰場,就如同一個絞肉機一般,無情的收割著生命。拋開這些術法不談,真如於凡人交戰般無二。修士的性命,竟也這般不堪一擊!
龍且帶領著散修,倒是十分的機靈。幾乎不與離火族的正面抗衡,只是在邊緣剿滅著脫離了陣法庇護的巫士,和那些沒有神志的熔火亡靈。一時間竟然無一人陣亡。
然而蛇僕卻沒有那麼聰明,。樊陰看著,嘴角就沒有停止過抽搐,一臉的心疼之色。未開靈智的妖獸,全憑本能行事,沒有神志,不知趨利避害,貿然的向著最危險的戰區沖鋒,自然受到了最猛烈的轟擊。這片刻間,已經至少有三百蛇僕死去了。
離火族亦未好過多少,亦有數十巫徒喪命。到底還是不愧為妖獸之軀,蛇僕的近戰能力強悍到一向以煉體之術自傲的巫族也趕到畏懼,少有一些蛇僕沖入了離火族的陣型之中,輕易的就將這些數十人組成的陣法割裂開來。
除了實力高強的巫者,沒有巫徒敢正面抗衡。然而巫族馴養的靈獸極多,尤其是一種神似雄鷹的怪鳥,卻是十分的剋制蛇僕。還有那極不穩定的熔火亡靈,每一死亡便如火球一般炸裂,更是殺死了大量的蛇僕。
不同於秦鋒手下的修士,大多是被利誘而來。這些蛇僕,都是自己的血脈。雖然只是自己從眾多孩子中所挑選出資質最差的而已。但畢竟血濃於水,這讓樊陰有些開始後悔方,有些猶豫著是否將蛇僕們召回。
正當樊陰猶豫間。卻見秦鋒眉頭微微一皺,又是收到了沭水的求援。思索間,又開口道:“樊陰,再派三千蛇僕去支援吧。戰場北面出現缺口,需要……”卻是秦鋒低估了戰場的力量,起初以為百餘名修士便是可以影響戰局的力量了,然而現在看來卻是考慮欠缺了。不過還有,樊陰此次前來卻是帶了八千蛇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話未說完,樊陰便果斷搖頭:“我拒絕。我無法容忍的孩子們就這樣毫無意義的死去!即便你對我來說有救命之恩!”
“哦?”樊陰的拒絕,讓秦鋒有點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沒有反駁,因為無濟於事。卻是能夠理解,然而必須得想出一個辦法來解決。
遙望著北方戰局,卻見冰魄族已經有潰敗之勢。五十名巫者結成一個陣法,入尖刀一般直刺入,若讓其突破,便有可能破壞陣法的節點,從而逃出或者呼喚援軍,驟時自然是功虧一簣。不論如何,這都是無法接受的。
沒有強求,一味的強勢不會得來任何好處,只會互生間隙。秦鋒神色一凝,便要開口親自上場。有樊陰這結丹妖獸、有善於群攻的惡魘、還有個高深莫測的丹華。只是抵禦住五十名巫者,還是不成問題的。實在不行還可以將龍且帶領的散修們呼喚過來。
未等秦鋒發話,一直恭敬的立於秦鋒身後的朱騰卻是驀然開口了:“樊陰大人。或許我沒有資格於您對話,但我實在想問一下。你又打算庇護你的孩子們到何時呢?”
“哦,你一個小小的蜘蛛也想要教訓我嗎!”樊陰碩大的頭顱探來,卻比朱騰的身軀還大。信子吞吐著,顯出尖銳的獠牙似乎隨時都會將其吞入口。
腥臭的熱氣迎面而來,朱騰怡然不懼,便是眉頭也沒有皺起,緩緩道:“我們蜘蛛人一族一直生存在一座島嶼的地底。物資匱乏,卻沒有天敵,盛極之時甚至人口上了一萬,然而也只能是這樣罷了。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更別提證的道果了。最後,吾族託吾主之福,終於得以從地底走出。兇狠的靈獸遍佈了島嶼各個地方,每一日都要大量的蛛人喪命。到最後只剩下我們這一百餘人了。”
這席話勾起了朱騰的好奇:“你想說什麼……”
“我們從未後悔。”朱騰回望著身後百餘名蜘人,卻是一副神情堅韌之色:“雖然這份代價太過慘重。我們還是活了下來,孱弱如我們做到了,從蠱蟲脫變成了蠱王。恕我直言,樊陰大人,在你庇護下你的孩子們永遠無法得到成長,你是想讓它們如同走獸一般憑著本能過完一生。還是逆流勇進,贏得脫變呢?”
一陣沉默,就連秦鋒也陷入了沉思。“這就是道嗎?盡人事,聽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