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青鸞到達太微正殿的方位,遠遠看著恢宏殿宇中此起彼伏的燈火,桉朵兒突然嘆了口氣。
然後,竭力一提真氣,身體有種飛散分裂的自由感,卻並不痛,只如蒲公英被風吹散,輕盈得近乎無形,便脫離開青鸞的手臂,向著太微正殿內疾沖而去。
追逐中,青鸞有幾次觸到她的手臂,卻終被她逃脫。
她猜得沒錯,自前天誤傷音塵後,她好像對那股不知名的神秘力量有了點掌控,此時竭力一催,竟真的催發了出來。
周圍幻鏡更疊,桉朵兒想,再快一點,快一點,他應該還沒離開。
桉朵兒疾奔一陣,周圍的實景一寸寸浮現。再提氣,就感覺出疲乏,速度也不自覺慢了下去。
好在青鸞也已被甩開。
周圍深溝密壑,抬頭見蒼穹深不可測,危巖高聳入天末,枯松倒掛倚絕壁,低頭見雲煙渺茫如滄海,孤雁凋零,一劃而過。
陌生的地方。
桉朵兒的奔跑陡然被一叢黑影打斷,腰上一緊,被人挾持著躍起。她驚叫起來。
好在人影很快落地,桐葉飛墜,桉朵兒被穩穩放下,還想再驚叫,被人影一下輕捂住口。
掌心溫和。桉朵兒駭然大驚。
人影一掀風帽,露出一張漂亮如雪琢的臉。
桉朵兒的眼珠子都快落出來,喃喃道:“哥哥?”
挾持她的人,不是淵雲又是誰?
驟見親人,桉朵兒驚喜交加,一下撲進淵雲懷裡,幾乎忍不住嚎啕起來,顫聲道:“哥哥怎麼在這裡?哥哥上次受傷,不是已經回去了嗎?”
桉朵兒大致猜到是怎麼回事。
沉煙有難,淵雲趕過來相助,恰逢她也進太微正殿找東之月,二人不偏不倚撞上了!
淵雲緊緊將她摟在懷裡,話語中亦是感慨:“小妹,你憔悴了好多,發生什麼事了?這些日子你過得好不好?”
說著話,一邊響起一道甜悅女音:“朵兒?”
桉朵兒抬頭,便見沉煙盈盈立於一旁,也和淵雲一樣,渾身鬥篷覆蓋,光暈沿著黑發柔順流動。
桉朵兒很容易從她身上發現一種溫柔。她情不自禁地想,沉煙有了哥哥的孩子,到底變得不一樣了。
不用多說,桉朵兒對事態有了大致瞭解。
哥哥淵雲試圖從太微正殿裡帶走沉煙,正逃到此處。
桉朵兒不禁皺眉問:“哥哥,這裡是哪裡?”
淵雲還沒開口,沉煙搶先道:“東之月的陣法。淵雲解了大半,但還是繞不出。”
沉煙說完,再一看桉朵兒,詫異道:“小妹,你怎麼跑這兒來了?你怎麼進來的?”
桉朵兒剛想著如何解釋,手腕忽一緊,卻是被淵雲握住。淵雲沉著道:“別的話以後再說,先出陣。”
沉煙目光一凝,便是動如脫兔的前兆。
桉朵兒的嘴唇動了兩下,突然一用力,掙開淵雲的手。淵雲大驚:“小妹,你怎麼了?你是不願離開東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