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侍女小聲回話:“尊上吩咐,誰敢給小姐糕和團子,就剁誰的手。”
桉朵兒盯著眼前的清湯寡水,眼角開始泌出淚珠,悲憤道:“就早前那種團子,白菜皮水果餡兒的,也不行?”
侍女更小聲道:“尊上吩咐,那種團子每天定量,小姐今日已經過量了,從明日的份例裡扣。”
侍女瞥一眼面色發青的桉朵兒,又說:“尊上說了,小姐正在長身體,太肥碩會影響身高。”
桉朵兒的眼淚嘩啦啦飈出來:“肥碩?這是他用的詞?”
侍女小心翼翼地回話:“這是我自己替換的,尊上用的是渾圓雄壯……嗯,廚房裡還有事,我先出去了,小姐慢用。”
……
核桃輕手輕腳地一碰桉朵兒的胳膊,道:“姐姐,你抑鬱,就是因為尊上不給你吃團子和糕?”
他大眼睛裡泛起深切的同情:“要不你去我家吧?我們家都不喜歡團子和糕,但我們家的肥球喜歡。哦,肥球是一隻寵物豬。”
桉朵兒說:“核桃,你是自己跳懸崖還是我扔?”
最終核桃閉了嘴,開始聽桉朵兒講心事。
桉朵兒先把團子和糕的事情放在一邊,事有輕重緩急,她現在急需的,是一個傾訴的物件。
“什麼!”核桃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猴子一樣蹲著,瞪眼問:“什麼?尊上他老人家忘了你?”
桉朵兒紅著眼點頭。
核桃愣了一刻,小臉上溢滿天地崩摧的不可思議感,又兀自搖頭沉吟:“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桉朵兒啞著嗓子問:“為何不可能?他真的忘了我,要不你自己去問他。”
核桃仍舊搖頭:“若他忘了你,你們為什麼還會在一堆書一團墨裡顛鸞倒鳳,欲仙欲死。古人只有共赴巫山雲雨一說,你們卻能共赴書山墨海,你們合歡得那麼有文學底蘊……”
桉朵兒默默地說:“核桃。”
核桃猛地從碎碎念中驚醒,變得手忙腳亂:“啊,姐姐,你你你別誤會我,我是個心底純潔的兒童……我還是個男童子……這些話,都是今天從書房裡傳出來的……”
桉朵兒揉著太陽xue,說:“核桃,說正事吧,你說我該怎麼辦。他忘了我,我該怎麼辦?”
核桃一聽,慌亂神色立刻消散得無影無蹤,撫著下巴,如同一高深學者,開始細細分析:“若他真的忘了你,當務之急,自然是讓他想起你。怎麼讓他想起你……怎麼讓他想起你呢?”
他一抬頭,眼神清亮:“姐姐,你以前與他經歷過什麼最難忘的事?”
桉朵兒被核桃介紹,認識了核桃的叔叔修竹。
核桃的思維是這樣的:
要喚起東之月的記憶,就要以曾經最深刻的事情為引,至於具體操作,應該遵循這樣的程式——找一個人假扮東之月,與桉朵兒上演那最深刻的事,然後真的東之月在一邊觀看。看著看著,就會有似曾相識之感。
桉朵兒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他們找了核桃的叔叔修竹。其實修竹與桉朵兒有過一面之緣,就是那會兒桉朵兒不小心燒了東之月的書房,領她去見東之月的男子。
也是東之月在靈物背上假扮而非禮桉朵兒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