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樣桉朵兒不太理解。
她低咳了一聲,開始不恥下問:“那個,為啥還有男的?”
青年的表情剛正嚴明:“風涯一脈的修為博大精深,所謂陰陽合氣,自然不能從表象論。尊上選用女子或男子,總有他的道理。”
桉朵兒仍舊不能理解,她無法想象兩個男子在一起是怎樣合乎陰陽之說,怎樣反應出陰陽的深層次理論。
她更無法想象那往日冷清的跟冰塊一樣的青鸞,煉雙修,還是男女通吃的雙修,是怎麼個狀況。
呃,走神了走神了。桉朵兒使勁搖搖頭,把那些花花綠綠的想法趕出腦外,再看向向日葵圓盤上如煙如霧的男女,開始犯難。
她迎著那四道熱情殷切的撩人目光,訕笑幾聲,清清嗓子,道:“今天太晚了,要不你們早點回去睡吧……”
男女含笑看著她,那笑容中好像隱著千般思慕萬般情慾,能直直將人消解成一灘水,桉朵兒陡一提嗓子,帶著哭腔問:“青鸞哥哥每次都要兩個?”
人不可貌相啊!
男子溫柔道:“各人嗜好不同,所以我才問小姐習慣什麼方式。小姐若不想沿用尊上的習慣,大可以挑一個。我二人絕非氣量狹小之人,白跑一趟,不會放心上的。”
桉朵兒不假思索道:“勞您二人今日都白跑一趟。”
萬籟寂寥。
桉朵兒感覺那四道撩人的目光裡,暗藏了一場刀子雨。
她艱難地抬起眼皮,看看男子,再看看女子,再重頭看,如此反複十來遍。
這真是她有生以來面臨的最艱難的選擇,其艱難程度,就好比東之月和她爹一起掉水裡假設兩人都不會游泳),她到底先救哪個。
最終,桉朵兒的手指指向女子。
她是個傳統的人,總覺得女子與女子,比起女子與男子,肯定要有益少兒許多。
手指一定,女子眼波一流轉,腰肢彷彿秉承一種神秘的節律,微妙地扭動起來,燎原之火隱在冰層之下。
桉朵兒嚇得大叫:“別,別別,選錯了,還還還是他吧……”
然後男子的眼瞼一閃,那冰火相融的眸子裡便有了噬骨的激情……
桉朵兒痛心疾首地再次大叫:“別別,我再考慮一下,要不還是她吧……”
空氣變成一大塊玄鐵,沉重冷厲地懸在頭頂。
桉朵兒的手指定在男子身上,無法再轉向。
在見識了那女子的妖冶之後,她已扭轉觀點,覺得相比之下,還是正常男女戀愛能接受一些。
男子微笑,對她點頭。
身邊的青年小聲說:“小姐既已選定,就過去吧?”
男子隨之對她伸出手,柔情似水道:“來。”
桉朵兒一步一頓地踱過去,每一步都像踩著刀子。中途還頓了一下,回頭紅著眼問青年:“多給點盤纏讓他倆回去不成?”
青年不語。
她又說:“青鸞哥哥當時喝醉了,可能錯掏了令牌。他可能只是想給我掏塊芝麻糖。”
青年不語。
桉朵兒再看他一會兒,終於確定那是一尊油鹽不進的佛像,只能再轉頭,向著向日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