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尋找桉朵兒的這段時間,青鸞也有疑惑。
整個醇和垣殿被他攪得天翻地覆,但東之月那邊卻始終不見動靜。他不知道東之月那算什麼意思。自己心愛的女人失蹤,卻跟沒事兒人一樣。還是暗中有大計劃?
偷偷與靜淞傳話,得到的答案讓他倒吸涼氣。
靜淞的回複簡潔明瞭:不必再擔心東之月。
不必再擔心東之月。也就是說,東之月不會再攪和到桉朵兒的事情中,亦不會再阻止他去爭取桉朵兒。靜淞絕口不提原因,但說的必定是實話。
也就是說,東之月移情別戀,再不重視桉朵兒?不過這對風流成性的東之月來說,何嘗不是常情?
青鸞在僥幸之餘,卻又開始感慨。那傻姑娘,遇人不淑,若一直執著於東之月,將來還不知道吃多少苦頭。
桉朵兒醒來時,是古樸典雅的臥室,陳設簡潔內斂,似曾相識。床前木櫃上一盆水芙蓉,與透過窗欞斜斜伸入房間的木槿相映成趣。
再一看床沿坐的人,桉朵兒驀地瞪大眼。
怪不得似曾相識。
她失聲叫起來:“青鸞哥哥?”很含了幾分委屈。
她一時理不清思路。好像不久前自己和哥哥被藏在太微正殿的絕密處,一意抗拒青鸞。而現在青鸞救了她,再次見到青鸞,竟是說不出的親切。敵我關系瞬息萬變,桉朵兒很茫然。
“青鸞哥哥!”桉朵兒又叫了一聲,淚珠子就湧出來。
驀地,上半身一輕,被人扶起,等反應過來時,就已被人緊緊擁住。
青鸞的呼吸散在她頸項,熾熱得幾乎灼燒起來。
青鸞的聲音才微微顫抖:“死丫頭,讓我好找!死丫頭,看你再往哪裡跑!”
桉朵兒覺得場面有點失控。
青鸞是個對她既關切又有禮的人。誠然,久別重逢,老朋友之間是會有點激動。但青鸞激動的程度,貌似超過了任何關切和有禮。
桉朵兒小聲說:“青鸞哥哥,我有點熱。”
話音一落,緊跟著就是一聲尖叫,因為青鸞的手伸到她衣襟處,在試圖解她的衣衫。
她急忙否認:“不,不不,我感覺錯了,一點也不熱。我冷得要命!”
話音一落,尖叫聲又加重一層,因為她被青鸞抱著,一起卷進被窩,青鸞將她摟得更緊。
她覺得再糾結冷和熱,就是自尋死路,戰戰兢兢道:“挺好,挺好,不冷也不熱。那個,我再少穿一件衣服就會冷,你再抱得緊一點我就會熱。就保持這樣挺好,挺好!”
關鍵時刻保持平穩最重要。
青鸞果然不再有行動。
桉朵兒不禁感嘆,青鸞算得上實誠人。要是換了東之月,必定會說,我幫你脫光衣服,我們再多加一條薄毯,也是一樣的效果。
只是,她真的很混亂。青鸞這是哪根筋搭錯了。青鸞確實對她有所照顧,但現在這照顧法,真的是打破了“照顧”一詞的重重界線。
桉朵兒說:“青鸞哥哥,謝謝你救了我。我已經好了,該回家了。”
青鸞將臉深埋在頸項間,含糊地問:“家?你回哪個家?”
這一問,就讓桉朵兒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