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東之月猛一伸臂,將天玥攬進懷裡,桉朵兒隔得老遠,幾乎都聽見天玥的纖腰被箍得咯咯做響,上半身跟斷了一樣往後仰去。
東之月的臉順勢俯了下去,長發從兩邊流瀉,蓋住天玥的側臉。
桉朵兒看見兩人親得天崩地裂,難舍難分。東之月一手緊環住天玥的腰,限制了她的一切動彈,另一隻手近乎狂暴地在她背上揉搓。
良久,直到桉朵兒的心跳快要停止,兩人才分開,天玥衣衫淩亂。
東之月沉著地問:“試出來了嗎?我喜歡什麼?”
天玥形神分離地反問:“這得問你自己,你剛剛……什麼感覺?”
桉朵兒發現天玥這一反問相當巧妙,不禁張大耳朵,等待東之月作答。她非常好奇,冬之月將怎樣描述那鬼神側目的激吻。
然後她聽見東之月淡淡地說:“沒什麼感覺,感覺跟親一個布娃娃差不多。”
東之月嘆氣:“也許你是對的,我真的只喜歡男人。”
桉朵兒撫著胸口,壓抑住吐血的慾望。
如果她是天玥,這會兒沒什麼選擇,除了抬手抽得東之月鼻血橫飛。
然後,她聽見天玥怯怯道:“爹爹說結論來自於反複試驗。或許試一次並不準確。要不……多試幾次……”
她的話被東之月堵進嗓子裡。
桉朵兒目瞪口呆地盯著重新扭在一起的兩人,心裡苦水泛濫。她對世間真理的認知是多麼膚淺且侷限。
無疑,東之月利用她來刺激天玥,是最爛俗的套路。但套路之所以成套路,不就是因其有效性嗎?
桉朵兒再看一會兒,此地沒她什麼事兒了。她不過是東之月手中的工具,現在目的達成,自然再用不上工具了。
桉朵兒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只想趕快找個溫暖之地,舒舒服服睡一覺,最好再有個人拍拍她,哄哄她,給她唱唱歌謠,講個睡前故事。她很希望有個人來對她好一點。
不過這地方恐怕沒人來拍她哄她,給她唱歌謠講故事。煙行雲對她不壞,但也沒好到拍她哄她,給她唱歌謠講故事的地步。她再次體會到,自己太想念外面的世界了,再也不願在這幻世裡多呆一刻。
桉朵兒頭重腳輕地往回走,剎那間就不對勁了。
原本靜如平湖的夜空突然撕裂一個大口,稠密閃電竟蕩出腥濃血霧。腳下地面毫無徵兆地消失,再看清時,自己正順著敞闊無底的深淵下落。兩面絕壁灰褐,枯松古藤寂靜地湮滅,煙霧像一根根骷髏手指將她緊緊纏繞。
急速下落中,桉朵兒竟還能思考。幻世外面,東之月對她關照過,這幻世的安定,全靠他以靈力支撐,偶有不濟,便會出現異常天災,因此桉朵兒必須保證身邊時刻有人保護。
一激動,就忘了東之月的囑咐。
這會兒,誰在她身邊保護她呢?
濃煙血霧中,有面孔冉冉浮現,哪怕千鈞崩裂亦是清逸如雪山青松。桉朵兒眼角一熱,伸出手指對人影啞啞地呼喚:“夜之哥哥……”
她一時分不清,這個東之月是幻境裡的東之月,還是真實的東之月。她唯一的念想就是抓住他。
指尖一涼,清潤之感順著面板流淌,松針香味遍及全身。但僅僅一瞬,就與她錯身而過。
桉朵兒在下墜中愕然四顧,東之月已沒了人影。
深淵更深之處,天玥處境不善。東之月有自己明確的目的,不是為她桉朵兒。
腦中一陣痙攣,手腕處就是一熱。煙行雲的身影從濃霧中倏忽閃現,耳邊是他關切的聲音:“小姐有無受傷?”
桉朵兒在煙行雲臂中一回頭,就見視野盡頭,明暗交界處,泛著銀輝的發結一閃,沒入黑暗,像只撲火的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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