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了身體,看著黑暗的一切,唯有胸前這塊殘破的紅布有些格格不入。
不對,紅布?
我連忙低頭,看見胸前的一塊殘破的紅布就在胸前掛起,這是什麼東西,掉入這裡的時候,我看見了許多紅佈下來纏住自己,血衣女鬼?
難道是她?
“咳咳!”我連忙拍著自己的胸脯,感覺到喉嚨裡面有異物,噁心的感覺泛上了心頭,連忙咳嗽加乾嘔了起來。
待我身上的狀況好了些,我開始看起了四周的環境,漆黑一片,唯有這地上黑色岩石塊的縫隙裡面,冒著點點紅光,就如同下方是一片火上的岩漿一般。
“奈奈可是感覺到身體不適?”
“沒有,我只是感覺到荒涼了不少。”
我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看著四周死寂的一切,這裡感覺不到任何危險,非常的平和,甚至。
感覺不到有鬼魂的存在,若不是身邊有一個蕁夢,我都能夠感覺到自己即將要在這裡不能說話的死去,變成森森白骨,一直,甚至永遠這般。
我突然想到了我還是一個正常人的時候,每晚做的那個夢,我毫無生機的走在那條道路上,沒人跟我說話,沒人問我累不累,要不要坐下來歇息。
不知不覺我的眼見劃下了眼淚,這是我第一次為我自己流淚,我伸手摸了摸,冰冰涼涼的,好像總覺得它少了點什麼東西。
我向來最反感的蕁夢,現在在這裡,成為了我唯一能夠說話的人了,即便他時而是男的,時而是女的,或者他親吻過我,我心中厭惡。
但是目前,好似只有他能夠讓我覺得,我還沒有死透,我還能遊蕩在這無邊無際的黑色世界裡面。
這裡沒有白天黑夜,沒有時間,沒有人能夠路過此地,只有我一人,跟一黑蛇。
我走的累了,蕁夢便託著我,繼續漫無目的的行走。
我安靜的趴在他的背上,這帶著黑色鱗片的背,我的臉輕靠在他的背上,我不清楚我現在的眼睛,到底是紅色,還是黑色,或者充滿了血絲,但是我能夠清楚的知道,我現在的眼神。
無盡的絕望,我們兩人,在這個條道上,估摸著算了一下時間,至少也得有十天半個月了,我的安小豆還沒有醒來,我安茶爾·瓊,也沒有回來。
也不知道她的魂,回到身體裡面沒有,也不清楚,我能不能被人記掛著。
“奈奈,你別睡,蕁夢一直在你的身邊,你不能睡,看看我。”
蕁夢俊美的容顏在我的眼前出現了模糊的狀態,什麼時候他把我放下了地上,給我喂著什麼液體,甜,很甜。
我又渾渾噩噩的撐了很久,我都覺得,世人應該忘記我了,不對,我從來沒有被世人記住過,我又不是什麼名人。
我的喉嚨乾啞不已,蕁夢俊美的容顏出現擔憂,但是臉色也蒼白不已,他用力的擠著自己的手指,放在我的嘴邊很久很久,我知道,我這是在喝他的血。
他的血,他的血,他的血。
在我閉上眼睛的時候,他緊緊的摟住了我,陪我一起躺在這無邊的黑暗中,永遠走不出去的世界裡面,沒有人,沒有飛鳥走獸,沒有鬼魂飄蕩的一個地方。
它寂靜,它荒漠,它沒有生機,但是有無盡的折磨,恐懼,黑暗。
...
清晨的喜鵲鳴叫了幾聲,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緩慢地下了塌,走到木窗前,開啟了木窗,聞著花香。
黎國繁盛時節,舉國狂歡。
我穿著宮女送來的白色羽服,繡著白蓮花的繡鞋,輕輕的踩在了路面上。
皇上冥膺對我著迷,這些月來,時常來我的別院,並且給我賜名“廿夕瑤”
雖然我沒有一個妃位嬪位,但是我現在卻是皇上最寵愛的女子,因為我,他甚至連神司大人送來的朝堂卷軸,都懶得去看了。
每日與我嬉戲在這別院花園之中,他看我的眼神,時常讓我錯覺,我就是這世間最美麗的女子,我掌握了全天下,權利最大的男人,我便是這個時間最美麗的女子。
汙穢如何,冥膺親自為我賜名,從此時間再無環盈,那個風塵女子,只有百姓口中絕世女子,廿夕瑤。
我輕弄柳眉,看著鏡子中我的臉,輕輕的點上了一顆花痣,隨後在宮女的攙扶下,我終於走出了這間別院,這間讓我跟皇上承情的別院。
上了金色的轎子,我也是坐在轎中人有名有分的女人了。
我半卷轎簾,聽著路上百姓們叫我的稱呼,我心中好不開心,白色的手帕輕捂嘴角,笑容嫵媚。
這慶典,可是連皇后都沒有伴身的機會,皇上卻唯獨選了我,若是這次我進了皇宮,那便是處於明爭暗鬥之中了,多少嬪妃們妒忌我得到了皇上的寵愛,多少人羨慕,又有多少人對我暗下殺手。
但是這些我都是能夠想到的,因為,我出生便是在青樓,各種的手段,不都是我的技巧嗎?
就在我笑意如風的時候,迎面撞上了一頂木轎,我看的出來,那便是玉兒姐的轎子,她也準備好了要去慶典上看我的風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