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幕上的畫面從白色的天花板轉到了璀璨的星空,無人講話的環境中偶能聽見類似蟲鳴聲,任茴好奇:“你現在在哪?你在家嗎?”
“被我爸媽帶來鄉下了,我現在在房頂,他們倆就在下面守著,好像看守犯人一樣,煩死了,你把手機放在固定的地方好不好?我保證我不發出聲音不讓他發現,茴茴,你最好了。”
任茴扶額:“真拿你沒辦法。”
任茴出去的時候,陳絕正在跟許期講話,許期坐在那裡很認真的聽著,和任茴印象中的許期判若兩人,她認識的許期野蠻粗魯不講道理。
可眼前的這個許期根本就是換了一個人,成熟穩重還挺溫潤。
他大概就是用這副面孔騙了靈秋吧。
“老婆,家裡來客人了?”
“嗯,是蘿仔舅舅。”
任茴將手機小心翼翼放在了櫃子上,特意調整了角度,整個過程她被濃濃的罪惡感包圍著。
她這算什麼?她這根本就是在偷拍。
任茴收回手機,差點被螢幕上那張放大的臉嚇到。
“茴茴。”靈秋雙手合十。
“我這樣很不光彩。”看向沙發那邊,許期和易凜在講話。
“他應該待不久,不用多久時間,茴茴,我求求你了,你最好了,你知道我現在有多苦嗎?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破地方,出了門就是田野,連個人都看不見,我今天無聊到追院子裡的雞。”
任茴笑出聲,她立馬捂住嘴巴警惕的看向那邊,還好,那邊的人什麼都沒注意到。
“你手機不會定位嗎?”
“有個屁用,讓我左拐右拐,關鍵是根本就沒路,照著地圖的意思,我今天應當投河自盡。”
“行了,你那邊保持安靜,別讓人發現,我把手機靜音了。”
“愛你,等我回城了,我要送你一份大禮。”
“我不要你什麼大禮,你開開心心就好了。”
靈秋穿著厚厚的大衣躺在頂樓的一堆玉米秸稈上,星空觸手可及,而手機上螢幕上的人看著明明也那麼近,卻怎麼都無法觸控到,甚至想看他還需要用這麼卑劣的手段。
他心情看著根本就沒受到影響,有說有笑的,但是他們說的是什麼,靈秋聽不清楚,終於不再是對著照片上的他了。
只可惜,他待的時間不長。
靈秋翻個身,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她心跳加速,精神高度緊張的情況下,恐懼將她打擊到只剩一副無用的皮囊。
“媽媽,爸爸媽媽,救我!”
靈秋抓著頂樓的圍欄,一陣風吹過,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下半身癱瘓了,不然怎麼一點知覺都沒有?
就連手都麻木了,她也不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但是她清楚從三樓掉下去,就算不癱那也得躺上幾個月,生活不能自理,倒黴的說不定還會嘴歪眼斜。
“哎呦,老頭子出事了,秋秋跳樓了,你快點跟我上去!”
靈秋看到了希望,她用力的抓住了欄杆,今天除非有人把她的手砍了,不然她死也不會鬆手。
“爸爸媽媽,救我!”
靈新被徐香攙著緩緩的上來了。
“老頭子,我去拉茴茴。”
“你先抓住她,她太重了你根本就拉不動。”
靈秋眼睛裡只剩下了星空,但是星空是旋轉的,她感覺自己或許能堅持下去,只是這欄杆好像要堅持不住了。
“救我。”
徐香迅速將玉米秸稈往旁邊推,兩個老人合力將靈秋拉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