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推遲到了晚上,任茴一直在機場陪著陳絕,見他進了安檢她才準備離開。
“任茴。”
任茴循著聲音看過去,是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揹著一個雙肩包,穿著格子襯衫,這個從上到下對於任茴來講都是異常陌生。
“你是?不好意思,我們認識嗎?”
“我在阿豪的手機裡看過你的照片,我也學的也是生物工程。”
任茴頓時就明白了,這個應該就是謝之豪說的那個給她考研資料的朋友吧,可惜謝之豪這個人對於任茴而言已經爛透了,她將顫抖不停的手放進了口袋中,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那些書是你給的嗎?謝謝,真的非常謝謝。”
“沒關係,反正我留著也沒用,你跟阿豪住在一個小區,你最近有看見阿豪嗎?”
任茴搖頭。
那人又問:“那你們最近沒聯絡嗎?”
“沒有,你們失聯了?”
自從那天從謝之豪那裡跑出來之後,任茴就再也沒回去過,她甚至連那小區都沒去過,她找易芽和何苗都是在小區門口等待。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麼,明明謝之豪沒死,但她心裡的恐懼就是難以消除,如彼時的她,迫切的想要結束對話。
“他好久沒訊息了,人間蒸發了一樣,他家裡也沒人。”
任茴突然心慌:“那他……他沒去學校嗎?”
“沒有,我以為你能知道點什麼,打擾了,我趕飛機,先走了。”
“嗯,拜拜。”任茴鬆了口氣,拿出那之後才發現掌心都是汗水。
謝之豪失蹤了?為什麼會失蹤呢?
一個可怕的想法襲上心頭,電話裡發燒的易琤在哭喊著媽媽,易凜說易琤已經在輸液了,她忍著心疼並沒有回家,而是在雨夜中將車開到了任羅工作的地方。
任羅這週上的夜班,任茴的車停在門口時,她只能看見幾個穿著雨衣的大爺,她分不清哪個是爸爸。
哪怕她看的非常仔細,或許是雨水迷了眼睛。
雨很大,下車走了不過兩三步,她的褲子就被雨水打溼了,一直到膝蓋上面。
任茴走到保安室門口,裡面有個值班的,她看了看自己被雨水浸透的褲子,她沒進去:“請問一下,任羅在嗎?”
“你說誰?”
“任羅。”
“老羅啊?老羅生病請假了。”
生病了?他怎麼不知道?明明今天早上他還送了湯過來,他們一起吃的早餐,當時爸爸的狀態明明很好。
沒有做過多的停留,任茴驅車趕往任茴大學城附近的住處。
密碼沒改,門應聲而開,房子裡很安靜,客廳收拾的很乾淨,電視上播放著本地的新聞,廚房裡的電飯煲還冒著熱氣,任茴開啟,裡面是一鍋白粥,
任茴正要開口喊任羅,忽然聽見了一陣咳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任茴走出廚房恰好碰見了從外面回來的任羅。
“爸,你怎麼了?生病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沒事,就是今天車在路上壞了,修的時候淋了點雨有點感冒。”
但看到任羅發紅的臉,任茴警覺,這怕不只是感冒那麼簡單,而且任羅一直在捂著嘴巴,他應該是在憋著不咳嗽。
“爸,你吃飯了嗎?”
“還沒,我剛剛出去買點藥,就你一個人來嗎?我鍋裡煮了粥,想吃什麼我做給你。”
“爸,你先去臥室換乾淨的衣服,我做給你吃,吃過飯我帶你去醫院,你咳嗽的太厲害了。”
復讀的那一年,任茴就是在這間公寓裡度過,那時候一個人也沒覺得有多孤單,就是特別想念一個人。
她找到了她曾經住的臥室,衣櫃裡還掛著幾件衣服,那是當年易凜給她買的,她糾結再三,當年沒有帶走,她拿出了其中一條小香風黑色無袖連衣裙。
她還記得當這衣服尺碼大了一些,而今穿上卻正合身,她在心裡默默的感嘆一句歲月不饒人,然後又驚奇的發現自己好像長高了。
為了搞清楚自己是長高了還是因為長胖了才導致這裙子短了些,她興沖沖的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