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茴被渴醒,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潔白的病房裡空無一人。
孤獨在瞬間就襲遍了她全身。
“怎麼了?怎麼哭了?”
易凜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彎腰額頭抵著任茴的額頭:“是不是疼?哪裡不舒服你跟我說,別一個人忍著。”
“我以後再也不生孩子了,真的好痛。”
“對不起老婆,我們以後不要孩子了,再也不生了,對不起。”
“我想喝水,你剛剛去哪了?”
鬼知道她剛剛一睜開眼睛,全世界都安靜了的那種感覺有多恐懼,她正被疼痛折磨著,可易凜卻不在身邊。
“我媽和陳叔來了,他們都在外面,我去給你倒水。”
端水進來的是吳曼,易凜跟在她身邊。
“茴茴,受苦了吧?看這嘴乾的,來,我餵你慢點喝。”
水潤了嗓子,任茴勉強舒服了一些。
“阿姨,你看過孩子了嗎?”
“現在不能看,不過易凜給我發了照片,跟易凜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任茴嘴角微微上揚,“是嗎?長得像爸爸,真好。”
“我覺得長得像媽媽比長得像爸爸好,茴茴這麼好的基因可惜了,來,再喝一口。”
任茴喝完了水,扯了扯易凜的衣服下襬:“你怎麼這麼不自覺?照片呢?”
看完了照片,任茴再次熱淚盈眶:“天吶,他才這麼小,醫生怎麼說?”
“趙筠去看過了,說是情況不錯,老婆,你放心,肯定會沒事的。”
“我還想睡覺。”
她就是突然有種很放心的感覺,心頭的和身上的包袱都卸下來了,人就容易疲憊。
“睡吧,我守著你。”
任茴將手塞進易凜的掌心:“你也去睡吧,你看起來很疲憊。”
吳曼在一旁也催促道:“易凜,你聽茴茴,照顧茴茴的事情交給我了。”
下午,吳曼便給任茴找了月嫂,雖然有專業的指導,但身體上的疼痛還是要她自己承擔著。
即使是進入了睡眠狀態,也是很淺的,因為那疼痛每時每刻都在試圖將她從睡眠中拉出來。
一週之後,任茴第一次看見了孩子,隔著玻璃,他還上著呼吸機,任茴剛到的時候這孩子還在睡覺,她站在這裡不過片刻,那孩子睜開了眼睛。
醫生說孩子現在能看見的距離很短,但當任茴看到他眼睛的那一刻,那孩子突然就呆在那裡不動了,她預設他們是對視上了。
易凜捂住了嘴巴,笑著笑著聲音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