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易凜下樓的時候,眼前忽然閃過了一個白色的纖細身影,他恍惚片刻,那身影去而復返。
待那女孩站到自己的面前,他才隱隱約約想起來,昨天晚上好像撿了不太聰明的傻姑娘回來。
他是沒想到,那髒兮兮的傻姑娘洗洗乾淨,還挺漂亮,最起碼看著很舒服。
“有事?”
任茴搖搖頭,對易凜露出燦爛的笑容:“沒事,早上好,可以吃飯了,那個,我可以在這裡多住兩天嗎?等我找到工作我就走,很快的。”
“愛住多久住多久,別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就行。”
“謝謝。”
易凜從她的身邊走過,任茴嘴角上揚的弧度越發明顯,她盯著他的背影,眼睛裡泛著星光。
但這溫馨和諧的氣氛很快就被一個嘶啞的男聲打破了。
“你今天有課嗎?起這麼早?你千萬別說你是去開早會。”
是季海,這個聲音讓任茴脊背一僵,下意識的想要往樓上跑去。
“小美女,你做的飯真好吃,你是怕我,要跑嗎?有易凜罩著你,別說是我了,川海市都沒人敢動你。”
任茴不敢動,一點也不感動。
“我說……”
“行了,你是有多閒?”季海話還沒講完,就被易凜拉走了。
他又替她解圍了,任茴向易凜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後者直接用後背對著她。
好像真的被討厭了呢,她明明不記得自己有做錯什麼事情。
算了,還是不想了,或許是因為他心情不好吧。
易凜和季海吃過早餐,任茴還沒看見人,他們就已經走了。
站在高調奢華的大廳裡,任茴對著鏡子看了看自此時此刻的模樣。
這條裙子是姜阿姨在她高考結束的那天送給她的,她很喜歡,今天是第一次穿,昨天晚上她認認真真的洗了個澡,過肩的長髮柔順的披散來開,臉上的傷痕也消失的差不多了,任茴強行撐起嘴角。
她要在這個城市活下去。
入夜之後,易凜習慣和幾個朋友出去喝幾杯,喝的半醉,迷迷糊糊的入睡,可以不受瑣事困擾。
今夜酒吧包廂,燈光無法觸及的地方,來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有些煩躁的扯下領帶,尚未端起酒杯,就有兩個人湊了過來。
“我聽季海說,你昨天帶了一個小姑娘回去,剛剛成年的樣子,你打算玩大嗎?”
易凜輕蔑的笑了聲:“季海那滿嘴跑火車,你也信?”
“當然不信啊,但是季海給我們看照片了,你口味變化很大,那姑娘看起來那麼單純無害,你下了口嗎?你這不老牛吃嫩草嗎?”
“老?我……我老牛?什麼剛成年,她已經十九了,我們只差六歲而已。”
旁邊兩個男人交換的一個眼神,無意間被易凜捕捉到,易凜這才意識到他上當了。
“你們套我話?”易凜眯著眼睛,散發著危險的光芒。
“不套你話你能承認嗎?易少爺,酒都給你點好了,易大少爺你慢慢享受著,我們先撤。”
任茴不記得這條街她今天晚上走了幾遍了,一遍兩遍……許多遍,終點是天橋,她看到了幾個唱歌的人,但都沒有易凜的身影。
她今天在外面找了一天的工作,沒有她想象中的順利,學歷要求加之不要短期工,讓任茴頻頻碰壁。
等她終於疲憊了想要回去,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回去的路,她甚至連易凜家的地址都不知道。
她的行李都在易凜家,身上只帶了證件。
天橋下的風微涼,任茴搓了搓手臂,坐在昨天的臺階上,緊緊抱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