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有一個流言甚囂塵上,沸沸揚揚。
據說,靜妃能夠得寵,是因為其容貌有八九成神似已故的安樂宮主,就連神韻也學得六七成相似。
這是一個值得慶幸的訊息,因為就算容貌一樣,但芯卻不同。
莫家世代忠良,教出來的女兒自然是秀外慧中,大方得體的。
必然不會像楚夢梵那個妖女一樣蠱惑著皇上做些昏庸的事情。
有這樣一位賢妃獨佔聖寵,對百姓和朝臣來說,無疑是一件幸事。
莫笑雪對這個傳言一笑置之,君珩倒是有些不高興。
他藉著太后鬧宮一事將莫笑雪的面紗揭開,就是要告訴朝臣他的卿卿沒有死。
按照他的想法,應該是和朝臣之間達成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就是所有人都知道莫笑雪就是楚夢梵,但是誰也不敢說破才是。
這樣,他的卿卿就可以一如往常的生活,不再受到更名的影響。
可這麼個謠言一出來,她明明還是她,卻又偏偏成了她自己的替身。
這種感覺很怪,他卻又想不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來。
畢竟,攸攸眾口,如何闢謠?
反倒是莫笑雪渾不在意,無所謂似地說道:“我又不跟天下人過日子,他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去唄。只要玉瑲哥哥你知道我是誰,就夠了。”
君珩沒有說話,只是擁了擁懷中的佳人,在心中暗自盤算。
而與這個訊息一併不脛而走的,還有剛剛來到大慕的太后沅芷因為水土不服而身體不適,移駕到了鳳安山上的行宮之中去調養休息。
皇帝為顯隆重,派遣的隨行侍從多不勝數,就連大總管一舟,都調配到了鳳安山去伺候太后,可見其孝。
而眾所不知的,是太后在那個寒徹骨髓的冬日裡肝腸寸斷,一生的執著化為烏有,痛不欲生之下服用了自己煉製的毒藥,險些殞命。
是一舟跪在碧雲殿門口將頭都磕破了才求得莫笑雪不計前嫌替她請了莫臨淵重回慈寧宮進行診治。
在診病的同時,他將一枚名為忘情的‘解藥’給了一舟。
他說,他一生被情所困,知道其中苦楚。
這情海沉浮的煎熬不足以對外人道。
但被困其中的人,少一個,是一個吧。
一舟問他既然有解藥,為何自己不服?
莫臨淵淡淡一笑,道:“渡人者皆難自渡,即便是情海沉淪萬般苦痛,也知只要吃了那藥,一轉身便可如釋重負……但是,光是想想自己會忘了她,便瞬間心如刀絞。她回眸那一個瞬間的美好,若是連我都忘了,這世間便沒有人會記得了。所以即便再苦,我也要記著她。”
有些執著,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感同身受。
而一舟,或許可以和莫臨淵有些許的共鳴。
莫臨淵拍了拍一舟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有的時候做人還是要自私一點的好,人生苦短几十年,何必非逼著自己去捨己為人?若是瑤兒還在,又是素問現在這個境況,我一定會給她吃了忘情,然後取代楚閔護她一世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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