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理取鬧，莫明其妙。”
莫臨淵只丟下這八個字，轉身便要走。
沅芷哪肯這樣放他離開？
快步撲了上去拽住他的衣襟道：“莫臨淵，你不能走！你今天必須跟我說清楚。”
莫臨淵眉頭深鎖，眸中有暗光流動。
當年，他是懸壺濟世的醫者。
可二十六年過去了，他身為七曜齋的齋主所經歷過的一切早已經將他磨礪的和當初迥然不同。
那份氣度便是在君珩這樣的帝王面前也毫不遜色，更別說這二十六年來只想著如何報仇，被困在後宮那方寸地方故步自封，愈發狹隘的沅芷了。
沅芷感覺到了濃濃的殺意，她脖間一涼，下意識的就想鬆手。
可眸光凝望到指尖抓住的那一片衣襟，那是她一生的執著，如何能放？
於是咬牙，倔強的牢牢抓住，紅著眼，帶著淚光看向莫臨淵，等待著他的怒氣。
然而，莫臨淵這麼多年來，早已經習慣於控制自己的情緒。
於是只是抖了抖肩膀，用內力將沅芷震開，然後漫不經心的撣著自己袖子上被抓過的地方，連看也不看沅芷一眼，道：“我從未收到過你的信，楚閔也沒有殺我的實力。還有什麼需要我說清楚的，你問。”
心尖忽然一涼，比剛才他滿眼殺意的時候更讓沅芷覺得害怕。
他說，還有什麼需要說清楚的，你問？
那說清楚之後呢？
是不是……再也沒有見面的理由和必要了？
他……
沅芷跌坐在雪中，衣裙被雪打溼，無比狼狽卻不自知。
她只仰頭看著莫臨淵，嘴巴卻像是被粘住了一般說不出一個字來。
莫臨淵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袖，這才抬眼看她。
沒有要去攙扶的意思，只是居高臨下道：“沒有要問的了？那麼，我便告辭了。”
“不！”沅芷胡亂的撐著雪地站了起來，踉蹌著向莫臨淵走了兩步卻終究不敢再去抓他。
他向來愛乾淨，自己剛才那一摔，手掌已經蹭破了皮。
若是再去抓他，血漬會髒了他的衣服。
沅芷的雙手緊緊的攥著自己的衣袖，以此來剋制著想去抓住他的衝動，極為隱忍的說：“既然，既然你沒死……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一次都沒有去南崇找過我呢？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啊……”
莫臨淵被沅芷這個問題給問的愣了一下，旋即有些諷刺的笑了笑。
他轉身，彷彿是怕沅芷看不清楚他臉上的厭惡一般正面對著沅芷。
向前一步，帶著濃濃的壓迫感。
一字一句的說著：“當初，是你恬不知恥的對我用藥，然後爬上我的床，讓我唯一能夠贏楚閔的理由都不復存在。
是你毀了我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將你碎屍萬段都難解心頭之恨。
你問我為何不去找你？
好，我告訴你。
因為殺你，會髒了我的手。
這個理由，你可滿意了？”
“我為你生了珩兒！”
沅芷的歇斯底里終於讓莫臨淵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她以為她打動了他，他至少是念及骨血親情的。
可誰知道他接下來說的卻是：“嗯，那個孩子你生的很好。她的女兒，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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