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羞恥感油然而生，韶華眸中的防備便出現了一絲龜裂，有點點慍怒透了出來。
“可惜啊可惜。君瑅的如意算盤打得再響又有什麼用？這天下就是有貓兒不吃腥，就是有男人抵得住‘千里送’啊。”
韶華不知道千里送是什麼，但隱隱覺得必然不是什麼好話。
她沒有問，因為那隻會是自取其辱。
只是她不問，不代表莫笑雪不說。
“哦，鳳簫說女子不遠千里翻山越嶺的到男人身邊倒貼著自薦枕蓆，就叫千里送。”
“你——”
“本宮，說錯了？”莫笑雪從銅鏡中看著韶華，笑意不減，一副歡迎你來反駁的態度，卻也沒能鼓勵著韶華把‘你’字之後的話說出什麼來。
韶華漲紅著一張臉，卻憋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誰叫那天，君珩沒有寵幸她呢？
如若不然，今天便該是她仗著那所謂的千里送在她面前耀武揚威才是。
暗恨，卻又無法說出口來，只能生生吞下這份委屈。
莫笑雪的手在釵盤中輕輕指了指，暮雲便將那枝珠釵取了起來佩在莫笑雪的髮髻上。
莫笑雪一邊側了側頭，攏著雲鬢看髮型一邊繼續說道：“太后在後宮中都還沒站穩腳跟你就急著自薦枕蓆，想來是君瑅承諾過你，只要你的肚子爭氣他便以舉國之力保你的兒子坐穩太子之位，是不是？”
韶華的怒氣登時煙消雲散。
她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呈現出想要逃跑的本能反應。
莫笑雪勾唇一笑，似乎是格外滿意自己的髮型和珠釵，於是對著暮雲道：“挺好的，你下去吧。”
“是。”暮雲目不斜視，行禮之後便退了出去。
巧鶯將莫笑雪扶了起來又往衣架邊上走，而被牽著鼻子的韶華毫無抵抗的亦步亦趨，就這麼跟著莫笑雪又到了更衣的地方。
莫笑雪毫不避諱的當著韶華的面褪去了身上那錦簇牡丹的真絲睡袍，露出凝脂一般細膩的後背以及那一後背密密麻麻的曖昧吻痕。
君珩卯時才從碧雲殿出去，韶華緊接著就進來了。
所以這吻痕是從何而來，不言而喻。
“你不知羞恥！”韶華杏眸一瞠，指著莫笑雪道：“人前寬衣解帶，簡直不成體統。”
莫笑雪輕蔑的嗤笑了一聲，一邊伸著胳膊由巧鶯伺候著穿上了精緻的蜀宮裙一邊說：“本宮在自己的房間裡換衣服，有何不成體統？倒是不知周家如何教女，竟連非禮勿視的道理都不懂。”
“你強詞奪理！”
“那又如何？”莫笑雪轉身，輕輕抻了抻自己的衣袖，然後向前兩步，走到韶華的面前，雙手交疊著放在自己的小腹處，端莊優雅。
她比韶華要略矮一些，所以需要微微仰頭。
可這樣一個動作，卻偏偏更顯得她盛氣凌人。
“在大慕的後宮，本宮的話就是道理。你若不服，可以去找陛下理論，看看聖上如何裁斷。”
“你……你恃寵而驕！”
“陛下說，他愛的就是我這一點。”
“你——你不知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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