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人。
君珩前腳才去上朝,韶華後腳就來了碧雲殿。
只不過,這一次她連那做為幌子的點心都沒拿,兩手空空的就來了。
莫笑雪穿著繡著錦簇牡丹圖的真絲睡衣打著哈欠從屋裡走出來,便瞧見韶華那勢在必得的笑容和幾乎無法抑制的得意姿態。
莫笑雪懶洋洋的往著貴妃椅上一靠,手肘撐在扶手上,露出半截潔白的藕臂,手指虛著握拳撐在太陽穴上,昏昏沉沉,慵懶恣意。
巧鶯奉上了一杯紅棗枸杞茶給莫笑雪潤著嗓子。
茶水的熱氣氤氳了莫笑雪的面容,使她看起來有那麼幾分不真切的美感。
“這太陽都還沒升起來,表妹就已經急不可耐的上門求見……難道是昨夜夢見了意中人,所以紅鸞星動,片刻也等不得,便急匆匆的來叫我這個做表嫂的替你做主了?”
“……”
“行了行了,來都來了,也就不必再拘束著了。直接說吧,你夢見哪家公子了?”
韶華被莫笑雪一開腔的兩句話就給噎了個大紅臉。
雖然前幾次她也總拿類似的話噎懟她,但措辭明顯婉轉了許多。
這一回,她劈頭蓋臉直接便說自己沒有教養還思做春夢!
是,她來的有些太早,畢竟這卯時剛過,天還未亮,這個時候來別人的屋裡找人確實不太禮貌。
可她這樣做自然是有這樣做的道理,靜妃不問緣由就直接出口傷人,她才是沒有教養的那一個!
但為著接下來的事情能夠順利進行,韶華在心中勸著自己不與她一般計較。
於是深吸了兩口氣,平復下了自己的情緒,這才開口道:“我的來意為何,靜妃難道心中不清楚嗎?昨日,我已經將前因後果向你說明,你若還尚存半分廉恥就該主動離開,不要將他推向萬劫不復的境地裡去。”
莫笑雪將手中的茶杯往旁邊輕輕一放,笑意淺淺,帶著些許諷刺的看著韶華,道:“我有沒有廉恥心又和表妹你有什麼關係呢?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陛下真的會因為我的關係而受到天下人的唾棄,那麼陪他萬劫不復的人也是我,何時輪到表妹你來杞人憂天,越俎代庖?”
“我是為了陛下,為了大慕的千秋萬代……”
“既然如此,你理應直接去找陛下說啊。直接向他闡明利害關係,讓她將我驅逐出宮甚至賜死不是更好?”
“我……”
“呵。”莫笑雪看著無言以對的韶華笑意盈盈,另一隻手輕輕一拂,正搭在自己的腰上,好整以暇的等著韶華一個‘我’字之後的下文。
可是,韶華顯然是無話可說的。
緊捏著拳頭,飛快的在腦海中拼湊著可用的資訊,卻發現對上莫笑雪這樣的人她根本毫無對策。
畢竟,按照她的預測,莫笑雪應該自慚形穢,然後陷入掙扎和痛苦的泥沼,她只需要順水推舟的敲敲邊鼓就能讓她自動離開。
“表妹不說,不如讓我這個表嫂來替你說吧。
你不是不想去找陛下說,而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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