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雪的臉色白了一下，然後將頭埋得極低，艱難的搖了搖頭，咬著自己的下唇不說話。
楚夢梵真是怕了莫笑雪這一副大家閨秀式的欲說還休，總讓人猜。
扶著額，淡道：“笑雪姐姐，你有什麼事不妨直說吧。能幫你的，我一定儘量，但你什麼都不說只是哭的話，我真的愛莫能助啊。”
“他……”
只有這麼一個字，莫笑雪的眼淚便已經如斷線的珍珠，一顆一顆的掉了下來。
楚夢梵怔了一下，旋即無奈一嘆，做好了像上次一樣陪哭的準備。
正想要巧鶯去將炭盆裡的火再燒得旺一些，莫笑雪卻忽然從啜泣變成了嚎啕大哭，驚得楚夢梵一哆嗦，細想了半晌才聽明白，她喊出的兩個字是‘死了。’
死了？誰死了？
楚夢梵還沒想明白，君珩已經黑著臉從屋裡走了出來。
一把將楚夢梵撈進懷裡，渾身散發著低氣壓，恨不得將周遭的一切都碾成齏粉。
“要哭喪，去墳頭。別在這裡找晦氣！”
莫笑雪一下子就噤若寒蟬不敢哭了，那紅紅的眼眶，抽動著的薄唇，細細龕張的鼻翼和微微顫抖的睫毛，怎一個楚楚可憐了得？
楚夢梵輕輕捋順著君珩的胸口，仰著小臉看著他，有些討好的笑著說：“皇叔，不要這樣嘛。你好凶，梵梵害怕。”
君珩低頭，對上楚夢梵討好的目光，只能做了兩個深呼吸，然後緩和的語調：“梵梵莫怕，皇叔不兇你。”
楚夢梵這才乖巧的笑了笑，嘗試著從君珩的懷裡離開，見他雖是黑著臉，但到底沒再發作，才放心地走到莫笑雪的面前，從袖子裡抽出自己的帕子輕輕擦了擦她臉上的淚痕，細想了想，然後試探地說道：“莫驚風傳回來的是捷報，必定是平安無事的。除了他，還能讓你哭成這樣的……林越？”
一提到這個名字，莫笑雪的眼淚就要往下掉。
君珩向前一步，將手搭在楚夢梵的肩膀上，保護的意味無比明顯，皺著眉，滿臉不悅。
莫笑雪的眼淚就這樣鎖死在了眼眶裡，不敢情意掉下來，只能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用濃濃的鼻音應了一個顫抖的‘嗯。’
楚夢梵輕拍著莫笑雪的手背，慢條斯理的繼續說道：“林越只是一個小小的馬前卒，即便是死了，也不會被寫進戰報裡上呈天聽。
換句話說，他的生死，連皇叔都還不知道，你卻已經知道了。
那就是有人從戰場上給你捎訊息了？”
說到這裡，楚夢梵忽而一笑，又問：“鳳簫告訴你林越死了？”
莫笑雪不敢哭，只能使勁的吸著鼻子，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楚夢梵的眸光微微輕轉，然後抽回了自己的手，穩穩的倚回了君珩的懷裡，淡淡道：“她是剛從戰場上回來，得的訊息必定比我們準確。她若說是死了，應該就是真死了……”
“啊——”
終於，莫笑雪現也忍不住了，一聲哭喊，悲愴得撕心裂肺。
她哭到幾乎上不來氣，險些摔倒，好在巧鶯就在一旁，趕忙將她扶到了椅子上讓她坐穩，然後站在一旁讓莫笑雪依著一些，免得再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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