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夢梵以為這已經是她所承受的最大的痛苦,卻不曾想,當她聽到門口傳來那句漸行漸遠的:“吩咐櫟樗道人開壇……就算是爬,也讓他給我爬著把胎光渡給梵梵……”的時候,胸口的撕裂感輕易的便又提高了一個檔次,那個瞬間,她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她撐著地面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往外追。
可追到門口才發現,皇叔走的時候將門從外面鎖了起來,她根本就打不開。
“皇叔,皇叔你開門!”
楚夢梵拼命的拍打著門板哭喊,卻得不到一點回應。
“皇叔,不要開壇,不要……”
哭到嗓子都沙啞得再發不出一點聲音,楚夢梵終於順著門板滑坐在了地上。
她抱著膝蓋低低啜泣,臉上的表情是悔恨與心疼在交織。
皇叔,難道你都沒聽懂嗎?
上一世,是我害死了你!
今生,我依然不愛你!
這樣的梵梵,你應該棄之如敝履,應該避之如蛇蠍,卻唯獨不該仍然珍惜愛護,甚至還要為了這樣的女人抽離自己的胎光。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皇叔知道這一切以後,明明應該……
應該如何?
楚夢梵的腦海裡不斷的回放著上一世皇叔對自己所做的一切。
她那一生當中,做過的折磨皇叔的事樁樁件件都歷歷在目。
她以為皇城腳下皇叔那萬箭攢心的結果悲慘,可在那十幾年的人生裡,她何嘗不是親手執著箭,一箭一箭的在往皇叔的心上扎?
皇叔在那漫長的歲月中日復一日的承受著她給的痛苦,他知道她不愛他,知道法華寺內十面埋伏,也知道皇城腳下四面楚歌,卻仍然義無反顧的去了。
只因為,那是她想要的。
皇叔為她的義無反顧,從來不建立在她必須愛他或者回饋給他什麼的基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