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不過是收小了疏遠的幅度,企圖不著痕跡,一點一點的退出他的世界。
可是啊,他是連她揚起唇角輕輕一笑,都能清楚解讀是喜是怒的人啊,她的「不著痕跡」,他怎麼會發現不了呢?
無奈的笑嘆一聲,要讓這小女人安份的呆在他的身邊,比跟朝中那些老狐狸博弈還要更難三分。
『逼』的緊了怕她哭,放得鬆了怕她逃。
唉……
為了避免楚夢梵找著理由迴避他,君珩在巳時過半的時候就強制散朝,所有沒能商議出結果的事情都留待明日再議。
午時未到,他已經到了承恩殿的門口。
午膳是擺在承恩殿了,可楚夢梵卻沒有回來。
她只命著碧夢守在承恩殿伺候君珩用膳,並告訴君珩為了早日繡一個新的荷包給他,她得更用功的勤學苦練。
所以她要留在繡閣裡完成今日的功課,中午就不回來陪君珩用膳了。
君珩看著擺滿了一桌子的八大盤,滿臉陰鬱卻又無計可施。
她總能找到這樣冠冕堂皇的好理由,讓他明知道她的盤算,卻又沒有理由「懲罰」她。
“陛下,您看這……”
一舟看著君珩的臉『色』,心裡也有些糊塗。
若說宮主心裡沒有君珩吧,她事事妥帖,處處替著他在考慮佈置。
若說是有的吧,可就連他都感覺到了,自從上個月宮主忽然昏倒了一次之後,就開始有意無意的疏遠陛下。
從竇茂彥的葬禮上回來以後,這種情況就更明顯了。
於是他看得也是雲裡霧裡的不明所以,就只能問問當事人如何去做了。
君珩連坐都沒有坐一下,直接轉身,道:“去繡閣。”
“起駕,繡閣——!”
君珩一行人到繡閣的時候,只看到夢良在收拾繡具,有一幅繡了一個輪廓的百蝶穿花就擺在繡架上,要不是對照著繡架上裱著的圖樣子,還真看不出來她繡的是什麼。
君珩拿起她今日的「功課」看了看,跟自己腰上戴的那一對小鴨……一對鴛鴦的荷包如出一撤,顯然是她的手筆沒錯了。
她不是為了避他才胡『亂』找的藉口,她是真的在繡閣裡泡了一個上午在勤勉的學習。
或許,是他想多了呢?
她可能真的就是想要快點學好針黹,繡一個新的荷包給他而已。
只不過就是她太心急,所以才沒在承恩殿等他一起用膳。
而他趕到繡閣來撲了個空,也只不過就是因為她恰巧離開了而已……
君珩在心裡這樣勸著自己,強迫自己相信這一連串的「巧合」都只是「巧合」而已,並不是她為了避開他而刻意安排的。
目光落在繡品上的一小塊殷紅上,君珩的眉頭皺了皺,問:“她扎著手了?”
夢良不敢隱瞞,只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宮主學習的時候很認真,只是畢竟初學,總要有個過程,不得其法也是有的。”
誰學女紅沒扎過兩下手呢?
只不過夢良沒膽子這樣對皇帝說話,所以答得比較婉轉。
君珩的眉頭始終深鎖著,半晌才道:“她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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