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夫比天，其意匪輕。供侍殷勤，事必躬親。死同棺槨，生共衣衾。”君珩在自己剛剛咬過的地方又輕輕的親了親，然後再道：“我說，我除了你誰都不要，你當如何答？”
楚夢梵咬著唇，委委屈屈的看著君珩，道：“那……明早我帶著蘇美人一起侍……唔……”
楚夢梵話還沒說完，小嘴已經被君珩重重的吻住，剩下的話被七零八落的攪碎在了兩人纏綿的唇齒之間，再拼不出一句整話來。
直到楚夢梵呼吸都變得困難，君珩才堪堪鬆開了她。
大拇指輕輕摩挲著她微腫的唇瓣，眼中的怒氣被許多的溫柔調和，變成了一種深沉的縱容和寵溺。
她傷他的事做得何其的多？
可那些為了延浩涆瘋狂的舉動，卻遠不如此刻明明愛著他，卻總企圖遠離來得讓他痛苦。
卻偏偏，再怎麼痛，都不捨得將她置之不理，更別說對她發什麼脾氣。
“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違，夫故不可違也。”他的聲音渾厚而低沉，就像是名家手中的七絃瑤琴，每一個音都極為流暢卻富有韻味，哪怕餘音已落仍覺縈繞耳畔久久不散。“我說，我除了你誰都不要，你當如何答？”
楚夢梵不敢再提蘇美人的事了，照著這個發展下去，她要是再說一句蘇美人，皇叔就該扒她衣服把她就地正法了。
皇叔畢竟已經將她珍而重之的疼愛了這麼多年，要說放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事情。
她原也不指望著皇叔能頃刻之間就將她放下。
所謂欲速則不達，事緩則圓。
雖不知她究竟還剩下多少時間，但也只能徐徐圖之，不敢再多冒進，怕會適得其反。
於是癟了癟小嘴，道：“皇叔不喜歡，我不叫她去就是了。咬我幹什麼？”
“除了你，我誰都不喜歡。”
君珩明白楚夢梵是在偷換概念，他若不把話說得明明白白，今天有一個蘇美人，明天就能有一個趙美人，後宮的美人她能挨個琢磨個遍。
而楚夢梵聽到君珩這句信誓旦旦的話，心裡卻是喜憂參半的。
皇叔愛她重她，她自然是熨帖的。
可這份甜蜜的代價卻偏偏不是由她來付，而是可能會是要皇叔餘生寂寥，甚至難以苟活於世。
若她有十年的壽命，她可以放手去愛皇叔，與皇叔琴瑟和鳴十個春秋。
待她離去，至少還能為他留個子嗣，讓他對這世間存一絲留戀，有個寄託。
若她還有三年壽命，她也可以放手去愛皇叔。
那樣她至少有一千多個日夜可以跟皇叔創造許多許多美好和甜蜜，待她離去，他尚可追憶。
可她沒有。
她可能是下個月的某一天就忽然倒地，再也起不來了。
也可能是今晚睡著，明天就睜不開眼睛了。
甚至是下一個呼吸就戛然而止，胸腔再難起伏了。
她現在的每一刻都是在和天掙命，每分每秒都要抓緊用來為皇叔多安排一些什麼，以分散皇叔因她毫無預警的撒手人寰而帶來的衝擊和所需要承受的痛苦。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希望自己深愛的這個男人啊，沒有那麼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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