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夢梵對巧鶯原本就是不捨的,只是為了皇叔的安全也為了讓巧鶯能釋懷仇恨才『逼』著自己讓巧鶯走的。
如今,巧鶯話已經說得足夠明白,她恨的人不是皇叔,面對皇叔並不會覺得痛苦,更不會對皇叔構成什麼威脅。
那麼,她又怎麼會還堅持讓她走呢?
“巧鶯,我當著『乳』母的面發誓,當年的仇我一定會報。無論是父皇、母后、『乳』母還是死在那場戰『亂』中的湮國英魂,我楚夢梵此生,一定會手刃仇人讓他們得到安息。”
“奴婢會一直陪在宮主身邊,幫宮主一起報仇。”
楚夢梵和巧鶯的手彼此緊握著,兩個姑娘相視笑了笑。
那是一種心照不宣,她們之間再無芥蒂。
楚夢梵帶著巧鶯回到養心殿的時候已經接近巳時,皇叔的早朝還沒上完,想來朝中的局面必定混『亂』。
也是正常,閉門多年的敬王第一次上朝,若不在一開始就給寧王黨一個下馬威以做震懾,日後必然更難約束制衡。
而眼下最好的立威機會,自然就是寧王壽宴上的事。
聽說今日,延浩涆帶傷上朝,擺明了不會輕易妥協讓步。
一方韜光養晦多年,只待一擊即中。
一方處心積慮良久,豈肯善罷甘休?
楚夢梵心知勝負難期,可她能做的一切都只是外圍輔助,真到了朝堂之上,她就鞭長莫及了。
“宮主,藍太醫來了。”
平蕪輕輕出聲,打斷了楚夢梵擰著眉的神遊太虛。
“有請。”
“是。”
平蕪轉身離去,不多時便見到穿著太醫院最下等醫袍的藍若容跟著平蕪一起站在了楚夢梵的面前。
“下官藍若容,參見宮主殿下。”
“藍太醫快快請起。”
楚夢梵對藍若容的格外禮遇讓所有人都很茫然。
和之前對待櫟樗道人又不相同,她對這個庸庸碌碌的藍若容一言一行中都帶著隱隱的敬重,而不像是對櫟樗道人那樣端著上位者的姿態,用的都是御下的手段。
簡單來說,就彷彿藍若容是朋友,而櫟樗道人只是個奴才而已。
但不懂歸不懂,卻並不妨礙平蕪和巧鶯等人對藍若容另眼相看。
如今的楚夢梵待人做事都自有道理,她若高看藍若容一眼,那這藍若容就必有過人之處。
於是,平蕪對著藍若容,也就更是禮遇了三分。
楚夢梵命人上了茶,邀藍若容共品。
藍若容受寵若驚,卻也推辭不過。
只等平蕪將其餘眾人都遣散了,只有他和巧鶯二人就近伺候著的時候,楚夢梵才幽幽的開了口。
“莫叔叔他一向可還安好?”
藍若容的手抖了一下,看著楚夢梵的目光裡透出了一絲的錯愕。
雖只一瞬,旋即便消逝得乾乾淨淨,卻仍舊沒有逃過楚夢梵的眼睛。
“藍太醫不必如此防備,我父皇雖視莫叔叔為情敵,我卻知道他與母后向來發乎於情,止乎於理,從不曾有過什麼逾越齷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