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血自行融進了乘星的額頭中。
接下來,在他的腦海中,那被封印的記憶,彷彿是一個漆黑的木匣,神奇的鑰匙出現之後,裡面的東西一股腦湧了出來,再無任何阻礙。
腦海中閃過了很多畫面,每個畫面停留的時間不長,但是足以說明問題,那是一幕幕的記憶,本是深深鐫刻在頭腦深處的東西,卻因為一些原因被封印,現在被釋放出來後,一些事情終於明瞭,一些事情終於有了足夠合理的解釋,同時,一些新的問題,新的迷惑,新的責任,新的想法,總之這一刻在腦海中,湧現出了無數新的東西。
如果說這十七年的人生是不完整的,甚至可以說是迷茫的,不知所措的。
那麼,現在記憶被釋放出來後,有如新生,有如脫胎換骨,盡管新的東西出現,那麼就意味著就要拋棄舊的東西?舊的理念,舊的一切?
僅僅是一個呼吸間,彷彿是時間的河流流過了千山萬水,流過了蒼穹宇宙,彷彿看到了鴻蒙初開,也看到了滄海桑田,這就是記憶的奔流,強大的資訊頃刻間沾滿了大腦。
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縈繞在心頭。
乘星愣了一下神,強行鎮定了下來,看著周圍的一切,感受著周圍的一切,就好像做了一個不屬於自己,而是別人的夢,但是夢裡的那個人,卻明明是自己沒有錯。
他伸出了雙手,用力地握了握,心裡清楚自己還是自己,心中升起一陣孤獨感,一陣空虛感,還有一陣失落感。
但是很快,他將這些負面情緒全都從自己思緒中趕走,就好像換了另一個人似的,說道:“剛才是不是有人想要我手中的這把寒劍?”
空氣中傳來那個威嚴十足的聲音,道:“不錯,雖然你剛才回答過了,但是我還是會給你最後一個機會。”
乘星想了想,看著手中的寒劍,嘆息一聲,接著爽朗一笑,道:“那我還是決定還給你們吧。”
當乘星說出這話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就連空氣那頭也發出了一聲疑惑,顯然大家都沒有做好準備,因為乘星之前已經表明了態度,這種情況就算是水姑娘出面,也不會有好結果的,誰讓對面是她的爹呢。
可是短短時間,乘星的答案變了,這令大家一陣疑惑之後,空氣那頭終於傳來贊賞之聲,道:“不錯,你這小子,還懂得識時務,你叫什麼名字?”顯然乘星的態度令對方很是滿意。
乘星本想道出自己原本的名字,可是想了想,還是決定用現在這個名字,他覺得現在這個名字很好。
接著乘星便和那柄寒劍斬斷了主從關系,並且請求水家,如果找到真正的劍靈之後,要讓柳天北的仙魄投胎做人,這是他最後的要求。
水姑娘做主答應了乘星的要求,不知為何,她感覺從剛才開始,乘星身上的氣質好像改變了,但是因為改變的不大,她也具體說不上是哪裡改變了,但是覺得,乘星比起之前好像成熟了很多,至少他不會盲目地堅持己見,如果乘星繼續固執下去的話,她爹一定會殺了乘星的。
但是好在現在結果不壞,她的心裡總算放下了一塊石頭,這樣看著乘星,她的心裡突然很想讓他打自己一頓,越這樣想,她就越覺得身體越來越熱,小腹也抑制不住的興奮湧上心頭,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多麼可恥,她羞紅的低下了頭。
而就在這時,空氣那頭突然說出了一句令所有人更加吃驚的話。
“你小子很不錯,我想你可以做我的女婿,要不要跟阿農一起來見我?”
“啊?”
“老爺,您說什麼?”
“……”
“爹?您說什麼?”
空氣那頭彷彿根本不在乎眾人的反應,繼續道:“我說我看上這小子了,想讓他當我的女婿。”
水姑娘羞紅著臉,結結巴巴道:“女婿,那,那,那豈不是做,做,做我的……”
乘星一臉震驚,急忙擺擺手道:“不行不行,前輩的好意晚輩心領了,晚輩目前還沒有打算成婚,再說晚輩目前還沒有功成名就,這樣豈不是委屈了水姑娘,再說我只是沒有身份地位的小修而已,您實在高看我了,還請您收回成命。”
水姑娘一聽不知為何,心頭卻是一陣失落,她沒有表露在臉上,只是低著頭不敢看前方。
空氣那頭這時說道:“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吧,就等你一百年,一百年後,不管你怎麼樣,身處何方,也要來見我,你答應不答應?”
乘星很想說我不答應,但是礙於對方的強大,他只好違心地說出:“好吧,晚輩答應前輩就是。”
而就在這時,空氣那頭突然傳來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這邊所有人都聽的很清楚:“你這個老不死的,又在和哪個狐貍精偷偷說情話呢,當老孃死了是吧,昨天罰你還不夠是吧?”
緊接著傳來那頭一陣擊打聲,以及哀嚎聲。
但是乘星卻嘴角抽搐了起來,因為他聽到了那個男人好像很享受的樣子,明明是在捱打,居然還這麼開心?想不通,想不通。
水姑娘也聽到了自己爹的哀嚎聲,頓時覺得自己臉上無光,急忙道:“娘,是我,一切等我回去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