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地下幾百米的一處祭壇中,端坐著一個人,這個人有些不同,他沒有雙手雙腳,袖子和褲腿都空蕩蕩的,花白的頭發,滿是皺紋的臉,讓他時刻散發著一股難言的滄桑。
位於他的面前,仙玉劍派掌門華陣來了有一會了。
眼前這個人,或許因為歲月的洗刷和人事的變幻,他的樣貌和氣質都發生了變化,如今已經沒有人還能認出他來了,但是他的名字,榣山是無人不知的。
柳天北,一個活在幾百年前的傳說中的人物,一個仙玉劍派真正意義上的當家人。
誰都知道當年那個傳說,也都認為那個傳說是真的,至少,仙玉劍派有這樣一個大人物坐鎮,奠定了榣山三首的位置是毋庸置疑的。
幾百年間,不是沒有人來仙玉劍派搗亂放肆,也不是沒有出現過真正能夠覆滅仙玉劍派的人,但是,這些人最後都失敗了。
原因就是這個男人,柳天北。
如今他已經變成這般模樣,也不知是這些年為了保護仙玉劍派受的傷,還是怎麼回事。
華陣當然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的,事實遠比這個要複雜,而且是複雜的多。
柳天北平靜地看著華陣,等待對方說話,這些年,華陣每次來到這裡,都代表仙玉劍派出現了什麼大事,所以他並沒有著急去問。
華陣似乎一直在整理思緒,過了一會,道:“他們幾個成功了。”語氣頗有無奈和憤懣。
柳天北卻只是眼珠子轉了一下,並沒有特別吃驚的表現,他知道華陣的意思,隨後只是冷冷嘲諷道:“天意,天意啊,難怪我最近感應到這個祭壇的力量漸漸不穩,底下的那位,似乎要有沖破枷鎖之意,不過這些你不用擔心,我這裡還能鎮得住,我現在倒是不擔心這個,我擔心的是,他們幾個應該也感應到了。”
華陣點點頭,道:“沒錯,他們最近也可能就知道了那孩子的存在了,這也是我沒有將這一訊息徹底隱瞞眾人的原因,事情遲早要來,單單只是阻止是阻止不了的。”
雙方都沉默了一會,似乎都有心事。
還是柳天北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你最近是不是在教那孩子修煉?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是徒勞的,時間一到,沒有人能夠改變命運,他們幾個當年違揹人願,向天討要了這個東西,你可知道,一旦事成,他們幾個也是要接受天罰的,沒有人可以跟天要東西不付出代價的。你難道忘了當年天雷整整劈了榣山十年啊!不要再做多餘的事情了。”
華陣面露不忍,搖搖頭道:“你當年也不是為了自己而來到榣山的,為什麼過了幾百年,你就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孩子任憑命運擺布?我教他,不光是悲憫他,我也欣賞他,喜歡他這樣的弟子,你說的我也知道,修士修仙本就是逆天改命,為了得到天的認可,路何其難哉,也要迎難而上,可是我們修煉,修的也是一顆心,難道你敢說,明天這腳下的上古兇獸一旦出來,你能看著榣山生靈塗炭?你不能,你不能看著這麼多人去死,難道你看著一個人去死就可以心安了?”
柳天北沉默了,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華陣想要把心中積壓的話都說出來,“上古泯滅,共工撞到不周之山,四大天柱盡折,榣山從不周山分裂出來,他榣山靈精每時每刻都想回到不周山,幾百年前,你們和他結盟,聯手鎮住了兇獸,可是結果得到了什麼?你的雙手雙腳就是答案。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幾個老家夥就甘心這樣被騙幾百年麼,這個怨體到底能不能起到作用我不知道,但是如果失敗了,後果你可想到,榣山千萬生靈將要遭到滅頂之災啊,到時候,他榣山靈精甩甩屁股走人了,我們將會是罪人。”
柳天北依然閉目,雖然華陣說的沖,但是他並不生氣,因為對方說的大部分是對的,只是往事不堪回首,如今已經騎虎難下,也只能靜待結果了。
柳天北長長地嘆了口氣,“你還是這樣悲天憫人,不過,你能明白我嗎,我柳氏一族是真的想回到不周山啊。”
華陣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完這些話,他的心裡也痛快了很多,只是現在,他不想多說什麼了。
……
……
與此同時,一份寒意悄悄地襲向了乘星,而這份寒意,不是來自外面,是來自仙玉劍派內的。
仙玉劍派二代弟子力文的房間內,一年輕人跪在地上不斷地哭訴,實際上兩人的年紀也只是差了十歲,但是力文的輩分大,因為跪著的人是他的親表侄,盧波。
早前盧波也是透過了仙玉劍派的考核,正式成為了入門弟子,不過有著和力文的關系,大家對盧波也是不敢招惹。
力文自從得了師父贈與的靈石輔助後,這才剛剛邁入築基,他的資質原本也不錯,只是早年接受任務時傷了根基,修為這些年也沒有絲毫存進,三代弟子的濟凡濟萍兩人都已經入境了,他還在合氣十層徘徊,盡管其他一代二代弟子也是築基境的多,但是他不一樣,他的心比天高,怎麼能和他們相提並論呢?
所以,他的心頭一直有把火,只是找不到發洩的口而已。
這個時候,盧波的到來讓他感覺到事情似乎有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