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山峰的濟萍不知為何,內心總有一股不安,起初,她以為自己多心了,急忙平心靜氣坐下來修煉,此時的她已經是入境5層圓滿了,爭取早日突破更近一層。
外面的蟬鳴嘈雜,以往,即使是在這樣的環境裡,只要坐下來就能專心修煉下去,可是今天,無論怎樣她都無法平靜下來,內心似乎有一根針在紮自己一樣。
嘆了一口氣,她在思索著自己的狀況。
難道是因為他?那個少年?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走了吧。
濟萍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他一定走了,我的話他應該已經聽清楚了。可是內心的不安越來越強烈,萬一他沒有走,豈不是……
濟萍再也坐不住,她明白如果那個少年沒走的話,那麼,他一定能夠去那裡,不,他只能去那裡!
冰火橋!
冰火橋對於修士來說沒有實質的傷害,但是對於凡人來說,冰與火,沒有一個凡人能夠在仙法環繞的橋上走完,那無疑是自殺。
想到這裡,濟萍內心咚的一聲。
天吶,那個少年如果死了,那豈不是……
濟萍不敢再想下去,當即腳踏法劍而去……
同一時間,仙玉劍派的大殿內,包括掌門,幾位長老,上師以及眾師在內,都知道了有一個凡人在闖冰火橋!
荒謬,怎麼可能?
眾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假的,可是當他們自己以靈識擴散,真的發現有一個凡人少年,正在艱難地闖冰火橋,沒有人再發出這樣的質疑。
願意看的,不願意看的,即便是知道結果,也沒有把靈識收回來。
沒有人可以幫助這個少年,也沒有人能夠幫助這個少年,周圍不少女性弟子甚至扭過頭去,已然是淚流滿面,誠然是對生命的尊重,可是,這份尊重未免太悲哀了吧!
在場的眾人內心其實也不好過,天道,修士立足於天道之中,執人念行走宇內,欲濟萬物,此刻,只是眼前的一個少年,眾人卻都無能為力。
華陣掌門此時也是閉眼一嘆,喃喃道:“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乘星現在什麼也聽不到了,他還能稍微動一動,身體的體溫也在逐漸流失,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變成一個冰人。
一步一步又一步,拖著沉重的身體,他能夠做的,只剩下前進了。
如果有外人看到此情此景,一定會詫異,眾多修士停在空中,只為看一個凡人,說的難聽一點,是看一個凡人何時到達極限。
眼看著少年一步步走下去,幾乎每走一步,彷彿力量都要被抽幹一絲,只是眾人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少年到了現在,那雙眼睛依然有著不服輸的倔強。
對於這個凡人少年,或許談不上佩服,但是至少,在場的這些人,對這個少年也是充滿贊嘆的,換做是自己,能夠像他一樣嗎?
只是,無論如何,凡人始終是凡人,看看時間,似乎也快到極限了吧。
乘星不知道自己在這些修士眼中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他只知道,如果自己走不下去,回頭也是死,那樣還要多加一個內心譴責;可是走下去,或許,自己真的會死吧。
自從失憶醒過來之後,他內心也在問著自己,我為什麼一定要修仙,一定要這樣執著?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做下去後,內心會覺得本就應該這樣做,雖然看不清前路,但至少,路在自己腳下。
隨著一步一步地走下去,逐漸走到了橋的中間,寒冷只是突然加大了一點,然後突然消失了。
然而沒有結束,前方的橋面突然升騰起翻天烈焰,不光阻擋住了去路,那熱度也將原本幾乎凍僵的身體拉了回來。
呼……
乘星盤坐在橋中間,隨著身體的回暖,他的意識也回來了,他也看到了周圍的修士,看到了或憐憫,或鄙夷,各種各樣的表情,這些他不在乎,看著眼前烈焰,他眼中閃過了堅毅,也閃過了視死如歸。
“狂妄!大膽!”此時,一個嚴厲的聲音陡然響起,一襲黃衣的老者此刻雙腳騰空站著就這樣滿臉怒容。
眾人認得這個老者是仙玉劍派以嚴厲著稱的劉長老,當年仙玉劍派的建立人之一,在門派內修為和威信也是數一數二的,只是大家都明白,被劉長老這樣罵,那說明他是真的生氣了。
“小小凡人,不好好過活,競跑到我仙玉劍派門前尋死?你真以為我們仙玉劍派能夠容忍你這樣的毛頭小子嗎,我只給你一次機會,要麼下山,要麼灰飛煙滅!”
劉長老話說到這個份上,大家也只能感嘆一下,並不能作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
可是,那個少年卻是沒有聽到劉長老的話一般,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烈焰,彷彿在做著最後的決定。
劉長老幾乎是忍無可忍,嘴角抽了幾下,他這樣的修為,無論是修士或凡人,都能感受到他強大的威壓,可是,那個少年似乎對自己置若罔聞,當真以為自己不能殺了他?好,那我就讓你後悔來到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