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裡面的哭聲終於肯微小的爆發,但仍然是低聲又痛苦的啜泣,像是怕被人聽見,又像是壓抑著自己。
伴隨著哭聲一起的,還有一些疑似是捶打自己的聲音。
電腦前的徐葉羽立刻按下暫停,皺了皺眉:“他看到了什麼?為什麼哭了?”
各種假設此刻都有成立的可能,發問完之後徐葉羽冷靜了下來,繼續去聽錄音中的內容。
錄音裡的江宙哭了許久,直到有人發現他們的存在:“那邊,誰坐在那裡?別睡了啊,快起來,這地方不是你們能待的,趕緊出去。”
江宙這才掛著鼻音搖醒徐葉羽,徐葉羽仍然不甚清醒:“地窖?誰說這是酒莊地窖了?這不是咖啡廳嗎?”
……
既然她是在離開時才醒來,那麼江宙哭泣的時候她也必定是在昏睡狀態中的,也就是說——
“不可能是我使用語言暴力加重他病情的,因為那時候我在睡覺,”徐葉羽看著u盤慢慢分析道,“我也不可能在手機裡寫什麼傷害他的備忘錄給他看,因為除了喝醉的時候,其餘時間我都是清醒的,我可以肯定我清醒時候沒有做任何傷害他的事情。”
他已經提前替她消化了這部分,似也是終於歇了口氣,勾勾唇,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對,所以不是你。”
她終於鬆下一口氣,感覺身體都疲憊得像是劫後餘生,化成一灘軟泥融化在地板磚上。
她靠在陸延白懷裡,眨眨眼:“我就說不是我吧,真的不是我誒,好像做夢一樣……找了這麼久的東西忽然就出現了,自己清白的假設也成立了,當年我給陳葛菲做的保證也沒有被打臉……”
只是雖然證明瞭她的清白,也還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江宙那時候……到底是經歷了什麼呢?
想到了什麼,她忽然一驚一乍地仰頭看他:“這不是你造假拿來騙我的錄音吧?”
陸延白哭笑不得:“……”
“也對,你不是那種人,”徐葉羽雙手緊握放在胸前,“證明這是真的。”
“既然這樣的話,等我下次回去,就可以拿著錄音去和陳葛菲對質了。”
把證據甩到陳葛菲面前,讓陳葛菲毫無反駁之力,順便看看她的反應又會如何,光是這樣想著就會覺得很精彩了。
陸延白看著她,用手指捋順她的劉海:“嗯,是真的,你可以在她面前,用這個證明自己。”
“不過,你是怎麼搞到這個的啊?”她忽然想起來,說道,“我之前找所有的負責人要錄音,他們都不給我,說是保護隱私。因為他們知道江宙的名字,所以我也不能說江宙的實際情況,不然傳出去會給他帶來更重的負擔……”
“就這樣,他們也不願意給我找監控,事情就這麼越拖越久……”
“你不能說實際情況,他們為了保護隱私自然也沒辦法為你提供什麼,除非當時有警察介入調查搜取證據,”男人緩緩道,“畢竟顧客和工作人員之間還是隔了很多,他們不敢貿然行動,也不知曉問題的嚴峻性。”
“對,所以你到底是怎麼拿到這些的啊?”她回頭看他。
因為徐葉羽的無罪被證明,連帶他心情大好,陸延白噙笑著反問她:“你覺得呢?”
徐葉羽看著他的表情,眨了眨眼:“酒莊是你朋友開的?或者……”
她舔舔唇,說出那個盤旋在心裡可能又不可能的答案:“不會吧……酒莊它,姓陸的嗎?”
他不置可否地勾唇:“不然你覺得,為什麼我對酒莊那麼瞭如指掌,想要的資料第二天就能拿到,還知道噴泉池的隱藏設定?”
“……”
她連連感嘆,捂住眼睛靠在他肩膀上:“我太後悔了,太後悔了,為什麼我沒有早點來市啊,這樣就可以早點……”
他揭開她擋在眼睛上的手,說:“現在也不遲。”
起碼剩下這一生,還很長。
當天晚上徐葉羽心情很好,和陸延白吃完晚餐之後回來,發現向微正坐在桌子前吃她做的料理。
“你這什麼黑料理?”果不其然,向微看她回來就開始吐槽,“為什麼每次搞得這麼奇怪,但是又很好吃呢?”
徐葉羽動動手指:“也許我本來就有嘗試新事物的天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