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誇她:“不錯,很有態度。”
“再說了,市就那麼大一點,我隨便打探一下心理學教授就可以知道你了,只要我知道你,我們倆就會有故事,”徐葉羽說,“就是這麼流氓。”
“……”
說到了心理學相關的事宜,陸延白跟著話題順了下去:“我到時候會先看看江宙的具體情況,如果是輕微的抑鬱症,或是抑鬱症緩解期和慢性抑鬱症,那麼心理診療是有用的。但如果他是重度,不僅需要心理治療,還要配合藥物。”
男人盡量緩慢地說出口:“但,按照你說的情況,很可能他是重度。”
“嗯,”徐葉羽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點頭道,“具體的你看完再做方案研究,畢竟事情都到這個份上了,我肯定會聽從專業意見的。”
能不能順利說服江宙和陳葛菲都是個問題,假如真的能說服,往後治癒過程中肯定也會有很多新問題湧現,無論如何,只要他說了……
她就完全相信他。
無論是專業角度,還是他的女朋友角度。
陸延白喉結滾了滾,垂下眼瞼思索著。
徐葉羽邁步走,感受到今日的陽光,忽然攏了攏掌心:“今天太陽真好,江宙應該多曬曬太陽的。”
他今天會去常去的公園嗎?那裡的陽光也和這裡一樣好嗎?
“他會好的,”徐葉羽在陽光下眨了眨眼睛,看向陸延白,“對嗎?”
對著她的眼睛,他頷首:“會的。”
徐葉羽眯了眯眼,開始說一些邊邊角角的話題:“其實這兩年,不止是長篇,別的我寫的也並不輕松。但每一次想放棄的時候,我都堅持下來了,就算感覺寫東西再艱難,我也會讓自己把手上那一段寫完。”
那時候,他們不止汙衊她,甚至還懷疑她的創作動機和作品,對一個作者而言,實在是不容小覷的打擊。
“那為什麼還是堅持下來了?”
“我要給江宙做榜樣呀,”徐葉羽抬起手,手指並攏又開啟,光影重疊著投落在她頰側,“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向他證明——”
“這個世界上除了痛苦,更多的,是無盡的希望。”
回去放了行李,陳芷和徐淵不在家,徐葉羽給他們發了個微信就下樓了。
陸延白訂的酒店不遠,徐葉羽跟他一起上去了一趟,看他把自己的箱子放在牆角。
這人果然說一不二,訂的是單人間,雖是單人間但也很寬敞,東西都應有盡有。
徐葉羽出去的時候感慨了一聲:“現在的大學教授啊……可真有錢。”
“別的說不上,”他淡淡接上,“養幾個你不成問題。”
“幾個?”徐葉羽背了背身子,“你還想養幾個?”
“我的意思是……在我這裡,你再放肆一點也沒關系。”
我還有很多空間,給你。
出了酒店,徐葉羽打算去江宙常去的公園一趟。說是常去,其實江宙也不是很常去,只是大多數不在家裡的時間會跑去那裡,也許離開了家,他能自己安靜一會。
進了公園,沒走幾步,徐葉羽一拍腦袋:“我忘記把水帶出來了。你等會,我去買兩瓶水,就站在這兒等我啊,我快去快回。”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徐葉羽便率先閃進便利店裡去了。
陸延白怕去尋她反而尋不到人,便索性就在原地等著她,還沒站多久,一個球滾到了他腳邊。
一邊草叢上坐了個人,那人伸手攔球沒有攔住,往陸延白這裡看了一眼。
陸延白以為是他的球,便撿了起來,走過去遞給他。
那人目光渙散,反應力稍有些遲緩,彷彿一臺鏽掉的機器。過了會,他搖搖頭,長發遮住眼睛:“不是我的。”
又指了指前面一個正朝這邊跑來的小男孩,示意是他的,這次連話都沒興致講了。
小男孩跑過來,陸延白把球遞給他,小男孩卻怯怯地繼續道:“我現在在完成學校裡的一個活動,你們可以幫我在球上寫一些東西嗎?”
正是因為羞怯,他才想到假借踢球來獲得注意。
陸延白很自然地接過他手裡的筆,對待學生溫淡又從容:“寫什麼?”
小男孩抓抓腦袋:“就寫一些你對未來的期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