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宙抑鬱的那陣子,她無疑是在場的。而她又怎麼可能做到一邊在t市,一邊在市?
這個身份處處是破綻,如果他不介入她的生活,那麼一切將都還好,她可以勉強維持下去。
但一旦他介入她的生活,紙終究包不住火,為了這一件事,她要用千萬個謊言填充。
她怎麼讓江宙和親人配合自己?那根本不可能。
況且……他對她這麼好——她怎麼能夠還騙她呢?
彼時面對著他質疑的眼神,她會如何打哽?以及萬一被他發現後,他失望的目光……她甚至不敢去想。
也許真的不能再瞞下去了,現在講開,是唯一的辦法。
她自我坦白,也比他被動發現要好。
徐葉羽咳嗽一聲,鋪墊道:“教授,今天是我生日,你應該可以滿足我一個生日願望吧?”
他抬眸:“你說。”
“你先答應我。”
“……”
他頓了頓:“我答應你,可以許三個。”
“我不貪心,一個就好,”徐葉羽怯怯地比了一個一,“因為這個願望有點大,所以和三個願望一樣重。”
“嗯?”他側頭,“是什麼?”
徐葉羽深呼吸一口,醞釀著:“如果……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事,如果我騙了你,你可不可以看在今天天氣很好的份上,原諒我?”
陸延白迎著夜風開口:“什麼事?”
他的表情好像沒什麼變化,不像是要生氣的前兆。
徐葉羽一鼓作氣,握緊了拳頭,準備把錯全部攬到自己身上,以求得1012的免於受罰。
“先說好了,這件事是我一個人的錯,和別人無關,當時是我一定要這樣做。其實……其實那個,教授,我並不是你的學生,學號是1012的也不是我,是我逼1012把自己的身份給我……”
他靠在欄杆上,闔了闔眸,沒等她講完便兀自開口:“我知道。”
徐葉羽差點被風吹得僵住了血脈,舌頭打結,差點說不利索話。
“你知道?!!!”
“要發現並不難,”他望向她,眼底眸色愈深,“不然你覺得,這幾天我都是在做什麼?”
——做什麼?
這個問題把徐葉羽問住,但又幾乎是須臾間,他想起他這些天為她做的。
給她溫柔拭去腳踝上的紅色顏料、過山車時用雨衣給她遮水、為她抓娃娃、給她剝蝦子,甚至帶她看電影,給她買早餐,陪她過生日……
她後知後覺看向手裡滿是日文的書:“這本書……是誰寫的?”
“北川理惠。”他說。
北川理惠……北川理惠……
想到這個名字的代表作的時候,她的聲音本能地開始抖,夾雜著不可置信和一瞬滅頂般的狂歡:“……《三行情書》嗎?”
“嗯。”
她手心滾燙,想到了自己在韓料館裡說的那番話,裹著紗霧似的朦朧敲擊她的耳膜,所有的一切都不真實起來——
“怎麼追到我?那拿我女主舉例好了,首先要摸清她的生活習慣吧,再準備一點小驚喜,帶出去吃飯的時候給她剝剝蝦子,開開瓶子……”
徐葉羽猛地一震,感覺自己喉嚨口發幹,因為太過不可思議,而不敢說出答案。
“你、你在……”
“嗯,”他認真地點頭,替她說完那句縈繞在腦海卻不敢說出來的話,“我在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