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沐天威，沐一聽到這一句也驚愕得渾身發涼。
沐一知道，大小姐絕對不是玩笑。
她是冷火藥師，連神王陛下都稱讚嘉許。
救醒夫人不難，讓她生不如死，更是不難……
但這是一個不滿十五歲的姑娘說出的話嗎？沐一在族長與大小姐之間徘徊。
他在等候族長的命令。
沐天威很想開口斥責，但話到嘴邊卻根本無法出口。
多年的真相，擊垮了他長久以來的自信，他甚至……厭棄族長這可笑的頭銜。
“你……已經知道了？”
沐天威問出這句話，突然自嘲的撇了下嘴角，“對，太子殿下既然已經知道，那衛孤涯想必早就查出來了，可笑的人只有我一個。”
“你不可笑，你只是很可憐。”
沐雲川感覺那魁梧的身姿佝僂頹廢，真相這兩個字是一把無形的刀，已經徹底的擊垮他，讓他再無翻身的可能。
沐天威看著面前嬌小柔弱的女兒，恨不能一掌自斃、倒在地上的是自己。
可他沒有死，他就必須要履行族長的責任。
“沐家還有幾百口人，此事絕不能暴露，星兒也是無辜的。”沐天威看著沐雲川，“只要沐家不倒，想怎麼做，隨你。”
他下不去手殺葉郡，但不會阻攔沐雲川以德報怨，如若葉郡的命能消退沐雲川內心的怨，他可以答應。
沐雲川冷笑幾聲。
此時，還想著做交易？
沐雲川伸手去探葉郡的鼻息，葉郡下手極其精準。
可讓她暈倒、也讓她流血，但那一掌卻根本不足以致命。
到這個時候，葉郡還在玩弄心機，這個女人的心已經變成了什麼顏色？
拿出一顆藥塞入葉郡口中，這是她從陸家臨走時，衛孤涯給她的。
服下此藥，即便葉郡醒來，也根本不能再用內力，甚至想抬抬手都不可能。
但時效只有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之後怎麼做，由沐雲川自己決定。
“把她送到景園，寧肯暈死都不肯去的地方，就更適合她了。”沐雲川這般吩咐，沐一當即領命。
他扛起葉郡，跟隨沐雲川一同離開。
沐天威喊住了她，“不要太過分，後日是你訂親大禮。”
“那天，一定會很熱鬧的。”沐雲川腳步停頓一瞬，消失在他的面前。
沐天威看著兩道聲音離去，堅挺的身姿瞬間垮了下去。
他雙腿跪在地上，抬頭望著主堂上方掛著的“沐”字，在地上狠狠地磕著頭，沒有訴出半句話。
一主一僕行走小路，小錢錢在後跟隨，幾乎沒人有好奇心湊近沐雲川打個招呼。
沐雲川的面容平靜得讓人害怕，沐一偷看幾次，終究忍不住道：“大小姐，您還需要什麼？”
“你覺得我需要什麼？”
沐雲川四年前離開沐府時，沐一還不是貼身護衛，他鮮少說話，所以二人很少有交流。
沐一搖了搖頭，“我斗膽猜測，您即便將夫人千刀萬剮也不會開心，所以毒還是藥，已經沒有區別了。”
“你說的對，我不會開心，我只是不想讓她開心，更不讓她得逞。”沐雲川沒有指明這個“她”是何人。
但沐一知道，大小姐說的不僅僅是葉郡，還有二小姐沐雲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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