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莫如道“私者為你我之交情,公者為受人之託。”
“何人?”
林靈微微一笑。
——她心中隱約有了猜測,或許是那個互相之間放不下的人。
“陛下。”
果然是那個人!
林靈心中一動,道“陛下託先生做什麼,竟要到這裡來做。”
“傳一句話。”曹莫如道,“陛下不放心別人來說。”
“先生請講。”
“三日之後,圍場狩獵,陛下公主一同前去。”
——圍場狩獵,即宮廷狩獵,乃皇帝與大臣們取樂之法。
林靈皺眉道“沉迷玩樂,不思進取,自古便是亡國之先兆。先生秉承天命,乃三朝老臣,怎也不攔攔陛下?”
曹莫如笑道“攔了,攔不住。”
“況且圍場狩獵乃常事,又不勞民傷財,偶爾進行也無不可。”他頓了頓道,
“駟驖孔阜,六轡在手。
公之媚子,從公於狩。
奉時辰牡,辰牡孔碩。
公曰左之,舍拔則獲。
遊於北園,四馬既閒。
輶車鸞鑣,載獫歇驕。
此乃《詩經》中對狩獵的頌詩,可見狩獵亦乃君子之道,公主大可不必擔心。”
事實上林靈也只是一時急切,沒能想明白。這會子聽了曹莫如的話,心中豁然開朗,因道
“我自省得,先生自放心便是。順便替我也給陛下帶句話,就說他的話我應了。”
曹莫如笑呵呵道“老夫就知道公主會答應,只是這狩獵可不是女兒家常做的事,公主可要小心些。”
林靈笑道“先生這話說得好生奇怪,來勸我去的事先生,擔心我不是的卻也是先生。”
“此二者之間互不影響。”曹莫如突然話鋒一轉道,“公主何不讓老夫見見陛下的師弟?”
林靈聞言一愣,轉念便想到——水塗是這位先生的弟子,自己的兩個兒子也是這位先生的弟子,如此算來,這兩個孩子可不就是陛下的弟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