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被驛站的燈火照的仿若一座發著光的宮殿,味道濃郁的草藥味兒時不時的鑽進人的鼻尖,惹的本就著急擔憂的眾人皺起眉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邊已經泛起了淡淡銀光,可御醫們依舊焦頭爛額,沒有帶來任何的好訊息。
那些在房間外等候的蠻地使者自從北海一群人離開後就一直圍攏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討論著什麼。
慕容冰自然是沒心情去打聽他們的討論,畢竟蠻地的人的心思可沒那麼多的彎彎繞繞。他們更向往的是戰爭!不過,剛才在他們心裡種下懷疑北海的種子就已經夠了。
倒是北海公主的話引的他深思,這件事情究竟與她們有無關聯?蛇究竟是人為的還是一場倒黴的事故?關鍵是這毒能解嗎?
心裡也不免有些鬱悶與認栽,這耶魯沙還真是點背,莫名其妙的被毒蛇給咬了可偏偏還得給他們一個交代,真是連他也跟著一起倒了黴。
也不知道父皇又會如何懲罰他,上次漫水山雖說讓他去收攏了一些民心,但後來牽扯到被收買需要處罰的官員卻是讓慕容博去辦的,想到這兒,慕容冰泛起一絲冷笑,他的父皇,這權衡之術可是玩的明明白白呢。
目光眺望遠方,想起初見安芙蓉的時候她是那麼的乖巧可愛,懂事大方,他想,那個時候他是喜歡安芙蓉的。所以後來出了與安美玉的那檔子事,他才會親自去安府給安美玉送藥。
為的,就是能夠多看她一眼,能和她多相處一點時間,不然他完全可以讓小廝去給那個蠢女人送藥。可他發現安芙蓉變了。
她不再是小時候認識的那個像陽光一樣溫暖,照進他心裡的女孩,從前的活潑開朗,溫柔大方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的安芙蓉是個在他面前永遠低著個頭,唯唯諾諾,畏畏縮縮的樣子,這讓他覺得厭煩,她這是討厭他不想與他接觸嗎?
後來,安美玉告訴他安芙蓉根本不喜歡他,送給他的那張繡帕也不過是從安美玉手裡要過去做做面子送給他的,這讓他怎麼能忍。
那個時候因為他頻繁出入安府早就讓父皇對他起了疑心,懷疑他拉黨結派,正巧許清一打了勝仗而歸,這樣一來慕容博的勢力勢必會高上一籌,為了維持平衡,但更多的卻是試探,就這樣他與安芙蓉被皇帝賜了婚。
可他也明白,安芙蓉根本不愛他,加上她又是那般沉默寡言,畏首畏尾的模樣又怎麼能當他的王妃?更何況他的父皇還在虎視眈眈,這場婚事對他來說註定沒有結果,倒不如打消父皇的疑慮來的划算。這才有了退親的那一幕。只有當著百姓的面狠狠打了安丞相的臉,他的父皇,至高無上的國君才會對他消除疑心。
呵,這不,這次年節的接待就落在了他的頭上,萬萬沒想到眼皮子底下居出了這檔子事,看來,無中也要生有了。
“成了,成了,王爺,耶魯沙皇子的毒已經解了!”
“總算是成了,現在就等皇子醒來就好了。”
御醫們終於鬆下了一口氣兒,這顆腦袋總算是保住了。
慕容冰也是放下了心中的石頭,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那就請御醫們在辛苦些,為皇子調理調理身子。”
“應該的,應該的。”
“王爺客氣了,這些都是老夫應該做的。”
……眼下危機解除,御醫們說話也不免又回到當初高傲的姿態。
“諸位,幸虧耶魯沙皇子深得鷹主厚愛與期望,眼下終是鷹主眷顧脫離了危險,只等皇子甦醒,慕容冰像諸位承諾,將不惜一切代價的照顧耶魯沙皇子康復為止,諸位覺得如何?”
鷹主,是蠻地的信仰,他們侍奉老鷹為他們的神靈,賜予他們希望,勇敢和堅持。
這些蠻地的使者聽著慕容冰的話深感滿意,每一句都說在了他們的心坎上。加上他們已經認定了這件事與北海脫不了干係,慕容冰不過是個可憐的倒黴蛋之後更是有些歉意。
他們幾人合計了一夜,想著昨日被皇子一拳打趴的路咻,那不服氣的怨毒眼神,和昨夜他前後不對應的話,他們就已經鎖定了北海,再加上瀾國剛將北海打敗,北海心底不服,為此特意利用皇子來陷害瀾國,為的就是讓蠻地與瀾國開戰,他們北海正好可以養精蓄銳,到時候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的好算盤不就上演了?可惜,他們算錯了。碰上了瀾國這麼細心敏銳的王爺。
如今在聽著慕容冰如此真誠又客氣的話,雙手抱拳極其嚴肅的說道“王爺客氣,正如王爺所說,我們幾人一合計,發現北海卻有不小的動機,還請王爺趕在皇子甦醒前,抓住兇手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