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車吱吱呀呀的響,像無力的老漢,在掙扎著一樣,大車輪子緩慢的轉著。阿奈呆呆的坐在板車上,看著爹爹佝僂著的後背,連線著板車兩頭的灰白色粗繩子,磨破了爹爹兩肩上的土灰色衣衫。滿是大汗的爹爹,兩後肩上磨破皮的樣子,毫無遮擋的暴露在了阿奈的眼裡。那兩道深深的黑紅色劃痕,極為顯眼。看的阿奈的眼睛,都是微微在顫抖著。當然,更是爹爹的故事,讓現在年僅八歲的阿奈簡直不敢相信,原來爹爹經歷了這麼悲涼的童年。
從小鎮市集上一路拉著板車走來,阿奈爹今天不知怎麼回事,講了這個故事之後,特別的沉重。直到現在完全拉不動板車,停了下來。“爹,我下來吧。我坐久了,都屁股疼。”阿奈輕輕的跳下了板車,趕緊挽著爹爹的粗實的手,“爹,我跟你一起拉著回家。”
“哎,好,好。”阿奈爹用掛在脖頸兒上的毛巾擦拭了一下大汗淋漓的額頭臉面,抖抖肩膀,然後繼續微低著頭拉著板車。
阿奈看著爹爹,他看見爹爹的眼睛裡,是烏雲的顏色。所以阿奈就是不再問爹爹關於那個故事的事情了,就這樣一路不說話,阿奈爹也沒有吭聲。阿奈內心裡,波瀾起伏。
雖然看著前方的林間小路,但是阿奈的眼神,卻是一陣迷離的。阿奈真的沒有想到,爹爹會經歷這麼恐怖的事情。在阿奈的內心裡面,爹爹就好比是一艘在大海上航行的船。經歷了一次次數不清的風吹浪打,搖搖晃晃的,雖然看起來船隻很脆弱,但是,那卻是一艘堅挺船,能讓在船上的阿奈,很是安心。
爹爹就是這樣,很是符合這個名字。石頭。
無論生活經歷了什麼,都要像石頭一樣堅強。這句爹爹嚐嚐掛在嘴邊告誡阿奈和姐姐的話,深深的記在了阿奈的腦海裡。因為爹爹看起來瘦瘦的不高,寸頭。沒有那種高大威武的身子,爹爹說話都是很小聲的,對別人很好。但是爹爹的人緣,並不是太好,還老是受到別人的欺負。而爹爹,總是小聲輕語的跟對方道歉,老實的沒有一丁點兒氣勢。
經常受到別人欺負的爹爹,其實很是頑強的。無論怎樣,阿奈一家人都還是能夠安安心心的,有個還算安穩的生活。但是,現在正在經歷的同年輕時期,比起別人家的孩子,阿奈就跟小時候的爹爹一樣,是不幸的。
阿奈有一個十九歲的姐姐,對自己很是照顧,她叫趙英子,她幹活勤快,做事小心,經常幫爹爹一起清晨就推著板車,去距離沙河村八九里外的鎮裡集市去賣菜賣竹編的簍子等小工具,還有一些姐姐編織的彩布。
昨天夜裡,姐姐跟著爹爹一起編織竹籃子,因為爹爹在鎮上遇見了一個大買家,說要20個竹編成的大籃子。所以姐姐就跟著爹爹一起熬夜趕製。阿奈就是早早的睡覺去了,因為他才八歲,編織竹籃子,也幫不上什麼忙的。
今天一清早,爹爹就沒有叫醒英子姐,好讓她多睡會覺。阿奈今天居然醒的這麼早,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總是做了一個迷迷糊糊的夢,也是記不起來了。夢醒,就正好看見了爹爹在準備竹籃子放板車上,要準備去集市了。所以阿奈就是一溜煙爬起來,要求著跟爹爹一起去集市。
留了字條,“英子姐,今天你就好生歇著吧,我陪爹去集市,不久就回來。阿奈寫。”
出了遠門,到了集市上。可是昨天說好的買家,卻是遲遲沒有來。阿奈陪著爹爹在集市裡乾等著,除了稀稀兩兩的一些買菜的大媽之外,竹籃子就賣了三個。而那個大買家,失約了。阿奈跟爹爹一樣,性子好,無奈的收拾東西回家了。
今天,是最晚回的一次。賣菜就趕早,當然包括其他的東西也是一樣的,在沙河村,就是一條不成文的例子了吧。
這就是阿奈的英子姐姐。一家,只有三口人。
在沙河村裡,也倒是成了一些村民暗地裡議論的物件。因為村裡的稍微年長的人都知道,阿奈爹爹的故事。
一個沒有爸媽的孩子,成了野孩子。後來經歷倆道士人販子事件後,因為幫助警察破了案,被村長一家特別照顧。石頭長大後,娶了媳婦,生下了趙英子。然而在生阿奈的時候,難產而死。阿奈一出生,就是個沒有了媽媽的孩子。母愛,阿奈沒有了。只有深深的如山父愛和暖心窩的姐愛。
跟著爹爹風風雨雨里長大,這個只有三個人的小家,成為了阿奈生命裡最為重要的東西。
跌宕的故事,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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