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深呼吸,林沐風終於還是沒忍住,狠狠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也不管流的到處都是的鮮血和身旁客人驚疑不定的眼神,他往桌上丟了幾兩銀子,就快步上樓了。
“小風風你這是幹了什麼!”蘇逸殤順著鮮血的味道找了來,頓時睜大了眼睛,崩潰道,“你這是再給我找麻煩啊!要是你家那位看見了,他還不得一劍捅死我!”
“他一劍捅不死你。“林沐風道。他迅速拔出了紮在肉中的瓷杯碎片,眉也不皺一下。
“我看不是一劍捅不死,是活不到一劍捅死吧?”蘇逸殤看他的樣子,哼道,“你看你把自己弄得!”
林沐風匆匆往傷口上到了點藥止血,道:“我……”他抿緊了唇,道:“我想去找他。”
果然……還是放不下心來……
“去找他?之前不還說不去?”蘇逸殤嗤道。
“我實在擔心……”林沐風抿著唇,眉頭蹙起。他搖了搖頭,無力地靠在門上,扯了扯唇角:“……不、不還是不去了吧……”
蘇逸殤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勾唇,拉著他就往外走去:“去啊,為什麼不去?要是那小子真出什麼問題了,你還不得後悔死?”
他不顧林沐風驚訝的眼神,挑眉道:“有我在,你怕什麼?”
“噗嗤——”
利器刺入血肉的聲音驟然響起,帶著飛濺的血花,狠狠地劃破四空的空氣,散落在地上的迷失花瓣上,平添了一分妖異。
君江酒半跪在地,額上冷汗滑落,大口喘息著,臉色蒼白無比。他一手死死地握著劍柄,另一手用力按著自己的額頭,紅眸妖異,眉頭緊蹙。
對面,安夏無力的踉蹌了一下,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長劍,鮮血從死咬的齒間溢位。
他的心口上,穿過身體的飲血劍劍光分外蒼白。
君江酒手上用力,一下把劍拔了出來,帶出了更多噴射的血液和碎肉,而他自己,也微微後退了半步才穩住身體,飲血掉落在地上發出“哐啷”一聲。
他已經沒有精力去管安夏的情況了,只能是死死咬著牙來抵抗腦中的頭疼欲裂和體內內力的逆行暴動。
眼前一片眩暈,他掙紮著想要遠離那片迷失花。可他當時進來的時候深入腹地,此時又根本辨別不了方向,沒走兩步便無力的摔倒。
他費盡全力也只是動了動手臂,別說爬了,怕是連抬起胳膊都困難。
隱約中,他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有人喊他的名字,那聲音很熟悉,熟悉到可以本能的辨認出來,卻被耳邊的噪雜幻音遮蓋,隱隱約約聽不分明。
沐風……
內力已經幾乎壓制不住了,頭疼到彷彿被人用劍狠狠地攪著,想思考卻大腦一片空白。
“……阿酒……”
沐風……是你麼?
“阿酒!”林沐風瞳孔收縮,幾乎瞬間便出現在了他身前,心疼的抱起他站起了身,
“蘇逸殤,幫忙拿一下劍!”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經消失。
蘇逸殤嘖了一聲,認命的撿起了被落在地上的飲血劍,不由得驚嘆:“真是好劍!難怪……”他用目光隱晦的瞥了眼一旁的屍體。
屍體像是被風幹了一般,手腳蜷曲著,似乎一碰,便能化成灰隨風飄去,也只有身上的那身衣服還能證明這個人剛死不久。
“真是狠啊。”他贊嘆道。
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